一个钻井工妻子的心愿
文/施秋云与石油结缘,注定一生就有挥之不去的牵挂。
小时候,我在广东农村生活,母亲带着我和姐姐过日子,很苦,家里的重活都是母亲一个人承担。看着人家地里有男劳力伺弄,一茬一茬的蔬菜吃不完,而我们家经常青黄不接,这个时候,我很想念父亲。姐姐就在母亲面前嚷着,写信要父亲回来,母亲疲惫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两眼亮亮地望着远方,“你爸是国家的石油工人呢!”
我的记忆从此深深刻下“石油”这个名词。其实,我早知道父亲是石油工人,村人羡慕的口气常常使我的内心充满了好奇,石油工人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我并不知道,相信母亲也知之甚少。直到父亲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早晨,突然吊着缠满绷带的右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直到母亲捧着父亲的右手轻声啜泣,我才隐隐地感到父亲在外也很艰辛,我偷偷地流泪了。而那个夏天,却是我童年生活中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因为有了父亲不计归程的陪伴,我们全家才有了少有的欢聚。以后,每当父亲肩扛行李离家回油田,我都要偷偷流泪,害怕父亲这一走便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想,父亲是懂得我们的心思的,所以,他很少向我们谈及他的工作,并不是要在我们面前维持一份所谓的自尊,而是想让我们少一份牵挂和担忧。
后来,我们迁到了油田。我也成为新一代石油工人的妻子后,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其实早已与石油结下了一份解不开的情缘。丈夫是父亲的徒弟,也是油田钻井工。每当他神情疲乏地抱回大堆沾满油泥的工装,脱下油味扑鼻的胶鞋,对我露齿一笑时,我很想知道他在井场作业时的艰难程序,很想了解他们穿过岩层,从地底深处掘出石油通道的心灵感受。他总是在我面前细诉他们将要实施的宏伟计划,描述他们井场又竖起高高的钻塔。那激昂的神情常常使我随着他的思维情不自禁地一起幻想,一起感动,好像眼前真的有了一座属于我们自己的高高井架。而他却很少向我谈及这井架到底是怎样竖起来的,这油井到底是怎样钻出来的。以至我在向别的工友探询时,他们总是笑着打趣我:“怎么?跟一个钻井工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懂油井是怎样打出来的!”我不觉得自己是受到了嘲弄和欺骗,爱是多种多样的。当井架工的丈夫不愿将自己所干的艰辛工作告诉妻子,是想让她少一些牵挂和担忧,生活得轻松些。而当钻井工的妻子从丈夫穿上工装、胶鞋,戴上安全帽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有了一种虔诚的祈愿。
怀着这种祈愿,我的孩子已长成了一个小大人。这期间,虽然丈夫也有臂膀缠着绷带回家的时候,经常不准点回家,经常出远门,清河、坪北、新疆……聚少离多,但对于石油,他却始终怀着一种执著的感情,并在这种感情的支配下,凭着顽强的信念架起了一座座高高的井架,在地层深处开拓了一个个广阔的世界。而我却对粗犷坚毅的钻井工们有了深层的理解,我相信自己读懂了他们。那年四月的一天,我在外地学习时,突然想到要给家里挂个电话。电话中传来孩子稚嫩的童音:“妈妈,爸爸上班有两天没回家了,是姨妈在陪我。”电话这端的我只能嘱咐他好好听话,而心里却像装上了15只吊桶——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我知道,这样的日子对于我们钻井工的妻子来说不过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与丈夫结缘十多年,我时常叩问自己:幸福的含义是什么?这个被无数先人和哲人探讨过的问题,对我和我身边的所有钻井工们的妻子们来说,幸福就是期盼着丈夫能平安归来。 感谢赵老师的分享!
回 1楼(屈联西) 的帖子
感谢回帖支持!问好屈老师!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