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如亲
老树如亲小区里有一个老太太,今年已经八十过五,背驼得像一把弯弓,整个人看起来矮了近一半。枯弱的身躯、暗黄的皮肤,看了着实让人有些心疼和感慨,感慨岁月的无情,也感慨生命的流逝。
老太平时独自住一套房,儿女住在唐海,虽说不远,却很少回来探望。来时给她送来一些衣裳水果,匆忙共进一顿晚餐也就离开了。或许儿女不了解也没想过她的日子是怎样度过的,脊梁如何一天天变得弯曲,平时饭量多少,睡眠如何,又怎样打发聊赖的时光……想想在人们眼里,陪伴老人最多的,倒是小区东面花园里的一颗老槐树。
不出意外,老太每天六七点钟就出了门,趁着日头还没上来在外面出个早勤。习以为常的是她颤颤巍巍的身影,与其说是散步,倒不如说是挪步,每一步都能听到布鞋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婆娑声。从家门口好容易挪到东面的小花园,在长椅前停下来。在那里等待她的,是长椅旁边一颗一面背阴的老槐树。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拐杖,一只手拄着腰,另一只手扶着一边的老树,缓缓的坐下来,放松了筋骨。此刻,老树似乎像是她的老伴亦或是儿女,在一旁微笑着俯视她弱小的身躯,耐心的由她倚靠着坐下,长年累月,似乎老树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不离不弃,不聚不散。
小花园毗邻小区的水泥路,老太每天坐在老树旁,只是长久而专注地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眼前鲜活的世界恣意流动。她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弯曲的脊梁抵在破旧椅背上,本来弯曲身子几乎收缩成一团,静静地与自然融成了一体。时光流走间,如果不是偶尔看见她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在缓慢地移动,定会以为安详她睡着了……
就这样,老人会在老树的陪伴下坐上一两个钟头,然后踱着步子回家。老人是从老家接来的,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人听见过她开口说话,更没有人知道她有过怎样的经历。老树,无疑是她晚年唯一的伴侣和亲人,老树见证着她生命的存在,也懂得老人眼中真挚的渴望……
树下的老人,延续着有限的生命,渴望着无尽的渴望……(吴平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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