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君 发表于 2020-1-23 20:11:01

难忘的除夕夜

    文\滨南采油厂夏新联

    又快过年了。在我的印象中最深的是三十多年前,第一次在工作岗位上过年的情景。那是我刚到采油泵站上班的第一年,正好那个除夕轮到我和一个女同事值夜班。那年我十八岁,那个女同事比我大几岁,当时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她是个热情开朗、干脆利落的姑娘,她姓杨,我叫她杨姐。

    晚上杨姐带我到泵房去巡视,也许是心理作用,境由心生啊。平时听着像奏鸣曲一样有节奏的的泵响声,也觉着那么刺耳和难听。真是噪音啊。我烦躁地想。

    杨姐带我到大罐上去巡视,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北风呼啸,听着像狼叫像虎啸。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感到无边的黑暗似乎要把我吞噬。寒冷和恐惧向我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杨姐握住了我的一只手,充满关切地望了我一眼。她的手真暖,她的目光也真暖,仿佛在说别怕,还有我呢。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值夜班,也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心里不免有些落寞和凄凉之感。我不禁强烈地思念起以往在家里过年的情景。虽说父亲也常常给我讲石油人四海为家,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虽说作为石油人的父亲也常常因为会战或值班,不在家过年。但最起码还有母亲和弟弟陪着,母亲会给我们包上一顿肉饺子,会给我们做上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但相比之下,杨姐倒显得云淡风轻,轻松愉快。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关心地问我:“怎么,想家了?”“杨姐,你不想家吗?”我不解地问。“这是我在岗位上过的第四个年了,习惯了。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在岗位上过年的时候,我也不适应。”杨姐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我感觉有些释然了。杨姐都在岗上过了四个年了,我才是第一个。再说我们的父辈当年在油田创业的时候,哪一个不是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啊。

    大约深夜11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的值班房外想起了敲门声。我们朝窗外望去,原来是食堂的师傅们来给我们送饺子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和杨姐接过热气腾腾的饺子,连声说:“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非常感谢!”他们说:“不辛苦,你们辛苦。”他们急急忙忙地走了。杨姐说:“他们很忙,还要往别的站上送饺子。”我问杨姐:“那么多站还要挨个送啊?”杨姐说:“对,这是领导的安排,慰问在岗上过春节的一线职工。”我顿时感到一阵暖流涌遍了全身。

    饺子包的小巧玲珑,像元宝似的。个头都差不多,形状也都差不多。饺子的馅很多,很饱满,纯肉馅的,香气扑鼻、好吃极了。我和杨姐都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不剩。许久许久,我还觉得口有余香、意犹未尽。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美味的一顿水饺。

    再和杨姐去巡视泵房的时候,泵响的声音感觉又像奏鸣曲一样了悦耳动听了。巡视大罐的时候,感觉没那么冷了,感觉黑夜也没那么阴森可怕了,相反我感到四周一片静谧和安详。因为我感到我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和杨姐两个人,而是在我们的身后、我们的周围有很多默默关注着的目光。有我们的领导,也有我们的同事,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这一夜,我和杨姐谈了很多、很多。我们谈到了平日工作中遇到的一些问题,谈到了各自的家庭和经历,我们也谈到了各自的兴趣和爱好。我们感到有那么多的话题、有那么多的共鸣。也许是因为我们都曾有过共同的经历,也许因为我们都是石油人的后代。

    夜越来越深了,但我们仍无倦意。我们唱起了父辈教我们的歌。《咱们工人有力量》《地质勘探队员之歌 》《我为祖国献石油》等,一种豪迈的、神圣的感情在我的胸中升腾。我骄傲我是石油人的后代,我骄傲我是光荣的石油人。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一缕金色的曙光照进了值班室。啊,阳光真暖,心里真暖。接班的师傅们满面笑容地来了,我们都互相祝福着新年好。啊,这真是一个难忘的美好的除夕夜。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难忘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