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总角”
文\广东石油卓翠花“总角之宴,言笑晏晏”,小时候学到这篇《诗经·卫风·氓》并未仔细咀嚼过其中的意味,倒是从这轻描淡写的一句里,联想出了小儿天真快活的画面。
古人小时候流行扎丫髻,我小时候扎过细小的羊角辫,也有三五个儿童伙伴一起织花绳、跳房子、抓小虫的经历。童年的伙伴们,你们还好吗?
十岁前,我从奶奶那里收到过一张小姐姐的照片。那时候能有一张经过镀膜过塑的个人单张照片是何其珍贵,更不用说是一张艺术照了。
照片中的小姐姐叫做“玉妹”,照片中的她样子有点严肃,一头和年龄不相称的卷发更显成熟,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奶奶说我小时候就是她的小小“跟屁虫”,但凡有人欺负我,玉妹姐总是第一个出来替我出头。
姐姐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她们家的土房子就挨在我们家的墙根下,从我老家三层高的红砖楼望下去,姐姐家矮小的泥土房显得有点小的可怜,从楼上总是可以看到她们家做饭飘出来的炊烟。但是玉妹姐是个好强的人,心气很正,颇有“大姐大”的风范,奶奶说她从来没有去摘过一颗别人家的果子,更不会去欺负比她小的孩儿。
有一天,我看到几个大童在玩跳花绳,就围了过去,嚷嚷着“姐姐姐姐,教教我,我也想玩”,可是那三四个七八岁的“小大人”根本不想搭理我这四五岁的小不点,不是说我凑太近踩着她们的绳子,就是嫌我太吵,一个劲的把我推搡到一边,说来说去就是不带我玩。我遭到冷落,一脸憋屈,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这时,刚割完猪草的玉妹姐正好经过,看不过人家欺负我,一把将捆好的猪草扔在地上,拉起我的小手就走,说“来,姐姐教你玩织花绳,比那个好玩多了!” 玉妹姐背上绕着大红的背带,背带兜兜正面绣着大红的“福”字,里面藏着个乖巧的小妹娃,姐姐时不时抖抖肩膀逗着可爱的妹妹,从裤兜里摸出一圈细绳,手上沾满发黑的草汁,但并不妨碍她灵巧的织出各种造型。看着这花式织绳,我破涕为笑,妹娃听到我们哈哈大笑,也跟着高兴得小腿乱蹬!
有姐姐的日子真好呀!有人给我撵走迎面来的小猫小狗,有人给我梳小羊角辫子,有人把最新款的糖纸和我分享。透过那五颜六色的糖纸看天上的太阳,我看出了彩虹的模样,周身浸润在天真无邪的清新空气里。那时候,两个人的心,无限的靠近,无限的宽广……
后来,我跟随父母到大城市里面讨生活,就再也没见过玉妹姐了,有人说她辗转去了国外,也有人说她曾回来过。那张珍贵的照片随着我的几次搬家,彻底丢失了,我除了惋惜还是惋惜,鲁迅先生在写《闰土》时,可能也是怀着这种心境了。
关于玉妹姐的记忆碎片成了我童年的符号,眼前,是我五岁半的女儿,我也给她梳了两根羊角辫,小孩子的发质总是柔软细腻,像是上天给予小孩子们的特有珍贵标记。
看着女儿和小伙伴们在绿树成荫的小区玩耍,我总在想,女儿这时估计也像我当年一样,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沐浴着童年的阳光。随着年龄的增长,儿童的发质逐渐硬朗茁壮,也不再适合羊角辫的发型了,“总角之宴”也就曲终人散了,总是要度完了童年,才知道童年的珍贵。 谢谢老师的精彩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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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赵老师太给力了! 祝赵老师周四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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