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wd2092323 发表于 2020-4-29 16:23:30

母亲的舔犊之情

母亲的舔犊之情养儿便知父母恩。转眼之间,当年被父母宠爱的我已成为人夫为人父,很多事情如过眼烟云,但很多与母亲相关的一些生活细节,时时在我的脑海浮现,让我觉得亏欠母亲的太多太多。
逢年过节总要携妻儿回家,年逾古稀的母亲常常喜不自禁,每次都要上街买点好吃的招待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今年疫情好转后回家也是这样,母亲说:“你们大老远回来,妈煮顿大餐,不是受累,是欢喜呀!”见拗不过,我便说:“我陪您去。”母亲乐呵呵地说:“好!好!你说买啥,妈就买啥。”
母亲年龄大了,腿脚不灵便,怎么走也走不快。她提着菜篮子步履蹒跚,紧挨着我边走边聊。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上了年纪的母亲絮絮叨叨,东家长西家短,恨不得把我不在家时她积攒下的所有见闻一下子都说给我听。我饶有兴致地听她念叨一些我熟知或不熟知的名字,叙说一些有关或无关的事情。
穿过马路就是菜市场了。母亲突然停下来,把菜篮挎在臂弯里,腾出右手,向我伸来……刹那间,我的心震颤起来,一股暖暖的东西涌向我的眼眶。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呀!
上小学时,我每天都要穿过一条马路才能到学校。母亲担心我的安全,总要送我过马路,才折身赶去上班。横穿马路时,她总是习惯向我伸出右手,把我的小手握在她掌心,牵着走过去,然后低下身子,一遍遍地叮嘱:“过马路一定要左右看,注意安全,要和别人一起过。”
20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小手已长成一双大手,昔日母亲的细嫩软手,已脱变成一双皮黑节大的粗糙老手,但她牵手的动作依然那么自然,那么娴熟,充满舔犊之情。母亲一生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这些都被她像掠头发一样一一掠开,但对儿女关爱的情肠却永远也掠不去,反而随着年岁的增大日渐浓烈。而她的儿女,却因社会和生活的诸多压力,找各种借口,与她渐渐疏远、淡漠,即使回来看她,也是逢年过节,出于义务和面子,怕别人指责自己不孝顺,才来走上一趟,不只缺乏诚意,不只缺乏诚意,更暗藏一点说不出口的私心。
我没有把手递过去,而是伸出一只手从母亲臂弯里取下篮子,提在手上,另一手则伸出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小时候,每逢过马路都是你牵我,今天过马路,让我牵你吧!”母亲的手本能地缩了缩,又安静地任我牵着,她的眼里闪过惊喜,笑容在眉间荡漾开去。“妈!你腿脚不灵便,车多人挤,过马路千万要左右看清楚,别跟车子抢时间。家里有什么难事,不管多忙,我们都会回来的。我们哪个不是您一泡尿一泡屎养大的亲儿女,您还客气什么?”母亲连连点头,却背过脸去,用另一只手揩泪。
母亲像个孩子似的,被我牵着手过马路。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几许感激,几许心疼,几许爱意,还有几许怜惜。人常说:生我者与我生者亲。意思是说世上最亲的人就是父母和子女。但我们能够做到事无巨细爱幼,却无法做到像爱幼一样无微不至尊老。我们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爱心给了我们的子女,却忽略了把爱分一些给我们的父母。为人儿女者,当你紧紧握住你的儿女的小手时,千万别忘了,母亲的老手更盼着我们去牵去暖,领着他们走过孤独的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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