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的百色药片
存近作◎冰儿
《失眠曲》
这个夜晚弹簧一样被拉长,手指是无辜的
它只负责指认
那个蹲在暗处的吸烟者
正是她前世的亲人
她轻易就剥开这个夜晚如一个裸露的橘子
一边咽下它饱满的汁液
一边攥紧干燥的被单
但天亮是一场迟迟不肯到来的阴谋
她怀疑闹钟是主犯
彻夜在心跳与“嘀嗒”声中辨认线索
昨天已到今天
今天已是明天
她要关闭窗帘,熄灭身体
还是解放袍子的蕾丝花边
放纵月光流窜作案?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被一个连环案套住
并非不想道“晚安”
“晚”在枕畔,“安”在橘子州头
她徒有一颗隔空取物之心
夜的茧还在继续裹紧缩拢
直至将她还原成最初的卵
仍无人知:为了偿还你当年那颗子弹
她已私藏火药三十余年 我想对自己来一场起义》
我想对自己来一场起义
一个人的战争
并不比千军万马的搏杀来得轻松
暮色四合的广场
我不断掏空自己
像要倾空体内的弹药库
积蓄了三十多年的热血
浇灌任何一株草木都是值得的
我将邀请一场暴雨加入
指示闪电见证
被流弹击中和被风暴掀翻
哪种痛更深刻持久
不妨再增加火药,流星雨,煤气罐
化突围的可能性为零
平静太久
是该对自己狠一点的时候了
如果一个血肉模糊的现场
能还原某些真实的片段
我不惧将自己肢解得更破碎
战场准备好了
这一刻有别于电影情节
无任何铺垫和背景
我两手空空
只交出那具初到人世的干净身子
“开枪吧!” 存近作
◎冰儿
《失眠曲》
这个夜晚弹簧一样被拉长,手指是无辜的
它只负责指认
那个蹲在暗处的吸烟者
正是她前世的亲人
她轻易就剥开这个夜晚如一个裸露的橘子
一边咽下它饱满的汁液
一边攥紧干燥的被单
但天亮是一场迟迟不肯到来的阴谋
她怀疑闹钟是主犯
彻夜在心跳与“嘀嗒”声中辨认线索
昨天已到今天
今天已是明天
她要关闭窗帘,熄灭身体
还是解放袍子的蕾丝花边
放纵月光流窜作案?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被一个连环案套住
并非不想道“晚安”
“晚”在枕畔,“安”在橘子州头
她徒有一颗隔空取物之心
夜的茧还在继续裹紧缩拢
直至将她还原成最初的卵
仍无人知:为了偿还你当年那颗子弹
她已私藏火药三十余年
2014.11.20
《我想对自己来一场起义》
我想对自己来一场起义
一个人的战争
并不比千军万马的搏杀来得轻松
暮色四合的广场
我不断掏空自己
像要倾空体内的弹药库
积蓄了三十多年的热血
浇灌任何一株草木都是值得的
我将邀请一场暴雨加入
指示闪电见证
被流弹击中和被风暴掀翻
哪种痛更深刻持久
不妨再增加火药,流星雨,煤气罐
化突围的可能性为零
平静太久
是该对自己狠一点的时候了
如果一个血肉模糊的现场
能还原某些真实的片段
我不惧将自己肢解得更破碎
战场准备好了
这一刻有别于电影情节
无任何铺垫和背景
我两手空空
只交出那具初到人世的干净身子
“开枪吧!”
2014-11-21
《我和我的肋骨相认了》
坐阳光下发呆
总觉身体有所缺陷
这导致我仰望对面楼房恐高
看路上车辆飞驰有晕车感
午睡翻身坐起难辨梦境人间
顺手抓起杯子想从其裂口处辨认完整性
腿上抽丝的长袜又将我带入细节
随手写下纠缠不清的诗句
修剪吊兰的手却总想尝试利刀斩乱麻的痛快
秋风一起我就希望自己是截木柴被随时点燃
直到今天,我与你相认,我的肋骨
我身上所有凹处都找到对立的凸点
作为暂时的异物移植我体内
你重新定义了坚硬这个词
与皮肤、毛发、血液一起命名我为完整的女人
就是你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无需说什么肝胆相照,骨肉连心
对我这习惯摸黑上路的人而言
其实是额前安放了一束光 《秋天何其辽阔》
秋天何其辽阔
锦被下的空虚因此更显饱满
此时再微小的不洁念头也会异军突起
惟有反复拧开水龙头
过滤掉所有的皮肤鳞屑
才有勇气在它身体里安置我的平原河流
当那些植被重新丰茂
田野上的裂缝像伤口闭拢愈合
溪涧游鱼安静如等待注解的偏旁
我缩回颤栗的手
不忍将它们从源头活水的母体剥离
只紧了紧裙摆,专注于一种温度的感知
从微凉到温热
手脚并用,上下求索
从轻风拂柳
到雨打芭蕉
峰回路转处攥紧昂首的向日葵
却舍弃不下它背后的阴影
一个贪心的人想要收编整个秋天呐
直至它倾空全部色彩和重量
抛出一枚浆果般的叹息
我希望接住这叹息
用仅剩的唇 《卡布奇诺之夜》
月光泼洒门口吊兰时
水的持续滴答
并未缓解唇之焦渴
路灯醒来,照亮对面麻将馆
不安的大海
骰子起伏将持续到深夜
我还有大把时间感受潮水涨落
鱼跃水面
偶有勇士冲浪
泅渡时,他两肋挟裹的闪电
将夜撕开一道口子
体积正好容下一杯卡布其诺
磨豆机的运转早被熟知
合适的力度
顺时针方位
原地画圈的重复
直到你的手,被卡在凹凸两个齿轮之间
而我也穷尽了所有比喻:
咖啡已接近沸点
下一秒,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
她将以液体的形式
度你重返人间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