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竟之旅》
11点,是两个单数相爱后卧成铁轨形状
隐身于夜的黑色屏风
占领各自空出来的领地
那时火车还未到来
我们只能像涉世未深的孩童
在想像中描摹它的速度和震颤的频率
偶尔放空身体
一种平稳的单调将生命拉得很长
从未有一个被碾压的世界
如此感动我
有时我怀疑自己还活着
看着窗外匀速后退的背景
像看着被丢弃在人世的一件件遗物
死亡在前方挂起一盏灯
我以为就要接近它时
其实是一次斜坡前的减速
当它拐个弯后重新提速
我已如经历一次自杀未遂昏昏欲睡
事实上,动车站已搬到岛外
我把自己搬到深夜的阳台 《芭蕾或陀螺之夜》
十一月突然到来的寒冷
将夜晚削得十分陡峭
同时加大了
一个芭蕾舞者锥立的难度
眼看支撑溃散在即
一个适时到来的高手
用一枚陀螺
接应她旋转
他们共同将死亡之舞
推向高潮时
一个以手抽打
一个以足丈量
谁也不想独自承担
停下来的代价
绳甩动越快
他们赴死的决心越坚定
而当它放慢节奏转为拉扯
反而被绷紧
夹在两个战争的国家中间
无法收,也无法放
那种将断未断之痛
是两具身体
在玩锤子与钉子的游戏
舞毕,她不动声色收好
舞鞋与陀螺
平静如收藏
给自己量身定制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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