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ufeng0299 发表于 2021-1-7 21:22:52

我家住在黄河边

第一次看到黄河,是一九六四年,我和同学们去孟津老城,到一高参加中考。头天下午,老师领着我们从孟津三中所在地平乐出发,走小路翻越邙岭。



至岭巅,哇!一片惊叫声。天高地远,视野开阔,立崖陡壁,惊呆了一群没出过家门的学生娃。


老师告诉我们:坡下是孟津老城,再往北那条黄色带子就是黄河。从此,那条带子就飘在了我心里。



十五年后,因工作调动,一家人跨越黄河到吉利。黄河,不再是记忆中的一条带子,而是一条雄壮的大河。波涛滚滚,河水汤汤,浩渺壮观,一座长长的公路大桥飞跨两岸。



那时,吉利区基本上保持着原生态农村风貌,没有宽敞马路,没有娱乐场所,却有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黄河。



从此,我们的生活与黄河结缘,近二十年来,几乎所有节假日都在黄河边度过。

住处距离康窑村有二里地,康窑村坐落在黄河边上。


河中一块绿洲距河岸很近,枯水期即可上去,平时水面宽,水流较平缓,且河滩地平整开阔,是理想的游玩地,我们常去那里。在那里,我们听老乡讲黄河故事;在那里,我们煮野菜汤,煮水饺;在那里,我们回归本真。


秋天,花生熟了。黄河滩弥漫着丰收的喜悦。我们一边帮老乡收花生,一边听老乡讲黄河。



老乡说,往下走没多远就是黄河古渡口——铁谢渡。从前渡口很大,也很繁忙,曾设官渡,南来北往的人都从那里坐船过河,河水一涨,船就停了,不像现在有大桥,通汽车,这么方便。


老乡说,河那边就是铁谢村,以前两岸人常为争种河中沙地发生械斗,如今政府规定,河中沙地归近岸村子所有,离哪边近归哪边村子种,两岸人再也不用为争地打仗了。



老乡还说,往上走几里,有个坡头村,坡头村下去,有个石头沟,河沟里全是大石头,大的有一人高,很是稀罕。



春天,河滩里的野菜又肥又大又鲜嫩。挖了野菜,到老乡家借来铁锅,在水边湿沙里挖个坑,待一会儿,坑里就渗出一汪清水。


搬几块石头,搭个灶台,捡些柴草当燃料。不一会儿,一锅野菜汤便煮好了,清香四溢,勾人馋涎。那是世界上最鲜美的汤。



喝了野菜汤,又想到野炊煮饺子。星期天,几个好友相约,带上饺子馅儿、面团、砧板、小盆等用具,一路说笑,直奔黄河滩。


到河边先挖一个坑,接着垒灶,捡柴,包饺子,男女分工明确,各司其职。饺子熟了,盛入盆中。沙地为桌,树枝做箸,柳风谱曲,河水送歌,欢声笑语伴着饺子香。


那氛围,那欢乐,食山珍海味不能及也。



除了煮菜汤、包饺子,更多的时候则是尽情地玩耍。翻跟头,打车轮,光脚赛跑,老牛耕地,投掷鞋子,踩沙窝……孩童时期的各种游戏,个人的所有技能和特长,都可以在黄河边、沙滩上尽情地展示出来。


大河长风吹却成人的矜持,滚滚河水冲落身心禁锢,人回归本真。站在旷野,面对巨流,人们放声高歌,悠扬、粗犷,嘹亮、沙哑,合调、跑调,各展自我。


站在母亲身边,哪有矜持可言?更无须扭捏作态!



夏天,我们前往石头沟。在康窑,玩沙;在石头沟,玩水,玩石。弧形大河汊里,石头密布,形状各异,大小参差,水流湍急,珠玉飞溅,鸣声哗然。一幅天然奇观,一个绝妙的水上乐园。



站在石上,把酒临风;坐在石上,濯足千里;点石涉水,可到河中沙洲。洲上,杂树森森,芳草萋萋,野花遍地,蜂蝶飞舞。站在洲上看黄河,河水滔滔,磅礴汹涌,心中唯有豪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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