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gzi 发表于 2021-1-9 15:25:50

绘画之道大于写、中于画、小于描

  对立统一是中国画创作中最有哲学意义的一个内容。枯、湿、浓、淡;疏、密、轻、重、缓、急、张、弛;粗、细、开、合等等,都是在两个不和谐的,相对立的极面上寻求统一。因此也可以说中国画的创作过程是一个制造矛盾、解决矛盾的过程。

  作画要有空间感,要能将阳光、雨露、空气的气息表达出来。这在绘画中属于尖端领域,属于“悟”的范畴。

  作画效果如果笔笔在意料之中出来,这与匠人一般无二。傅抱石之所以高,高就高在笔笔从意外得来。画家在创作过程当中除了必须具备雄厚的基本功外,对于自身创作心态的把握是完成一幅作品的关键。无论哪一位大画家,在其一生的作品中为什么属于精品的作品总是极少数?手上的功夫没有变,这里面就存在着临场心态的把握问题。演员在扮演时角色时首先要求自己的情绪要进入角色。其实作画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作画进入到脑中一片“空白”,纸上一团“漆黑”的状态时,大概就是进入了真正的“大无”境界了。这时的不知其所以为之而为之的状态,才是真正进入了角色的状态。

  信手点染的“信手”两个字,其中大有文章。这句话经常挂在人们的嘴边,但是真正能够理解并且能够做到的人却是绝对的少,“信手”是饱学以后一种不加思索的、习惯的自然行为。

  优秀的中国画作品尽管在构图形式上各不相同,但在笔墨分布配置上都存在一个无形的但又合乎逻辑的、准确的“度”的把握问题。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到位不到位”。

  当一件乐器在演奏中突然冒出几个走调的音符来,听的人会觉得刺耳和难受。绘画作品如果出现几处不到位的笔墨同样会令人觉得扎眼和难受。音乐的准确度靠耳朵来判断,绘画的准确度靠眼睛来判断,虽有听觉和视觉上的区别,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对于对象的描写,除了对外形的观察外,更重要的是要有内心的真实感受才行。一般认为的是理解而不是感受,这是不正确的

  如果你没有去过黄山,只是从众多的宣传媒体上知道并理解了黄山,试问,你能画好黄山吗?刘海粟九十高龄十上黄山绝不仅仅是为了去理解黄山,而恰恰是反复用自己的心灵去彻底感受黄山的灵性。理解是从道理上剖析得到的答案,而感受是切身体会后的一种觉悟。同此可见,感受对于中国画创作的重要性。

  作画:心要定、思要敏、手要活、眼要快。

  将一张画画得黑透了仍然可以继续往上画,这是高手。将一张纸画得湿透了仍然可以继续往上画,这也是高手。

  整个作画过程是一个裸露作者自身灵魂的过程。无论怎么掩饰,你的品行也还是会在画面上体现出来。这大概就是“画如其人”吧。

  思考时必须十分理智,落笔时要绝对忘我。

  作画时心要无“障”,手要无“为”,真正做到天人合一、笔笔意外、才能通灵脱透,尽得风流。

  中国画创作要做到笔笔中“的”。这需要靠平时的训练、积累。如果没有过硬的基本功又缺少完整的审美认识体系,想要做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朱屺瞻先生有句口头禅叫做“瞎塌塌”。当然这是老先生的谦词。“瞎塌塌”三个字的关键就在这个“瞎”字上。这里的“瞎”当作视而不见解或作随心所欲解。作画到达“瞎塌塌”的境界时真可说是“得道成仙了”。

  笔误,得意外之笔;墨误,得墨外之墨;色误,得色外之色。绘画之道的佳绝处,往往会于“误”中得到,这正是石涛所说“物为我化”的至高境界了。

  潘天寿说:“画山须背日光才厚重。”如果是单指厚重二字是对的。但是作画的风格并非只有厚重一条路子。有时在高强度太阳光下看山反有一种由高强光折射出来的虚幻现象,也非常美。而且这种美是独具魅力的。总之,对于绘画作品中有关风格与美的发现和揭示,绝不是单向的。

  我曾见过一幅楹联,联语曰:“树老鸦为叶,诗狂石作笺”。若将前一句比作书画作品的境界,则是一种至高的境界。而将后一句比作创作时的状态,则是一种至佳的创作状态。

  绘画之道大于写、中于画、小于描。邪于洒盐浇油之类。画人不可不辨

  东晋顾恺之云:“圣而不可知之谓之神”。意思是说“神”是不可测、不可量的属于内在的,思想气质范畴的、靠感悟的、无形的东西。那么怎样才算有“神”呢?当作者本身的人格完全融入到作品中时,就能真正体现出“神”的意义。其中人格融入的深浅程度决定着“神”的完缺程度。

  写意画是看似容易做时难。工笔画是做时容易看似难。

  对艺术大彻大悟的前提是对人生的大彻大悟

  石涛有“对花作画将人意”的妙句。这也是极好的画理。明明是对着花在作画,却偏偏要将“人意”介入进去。这是着重强调了人格在绘画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也是对自然主义绘画的严厉批评。在历代许多的画论中,只讲外因不讲内因的居多。注重人格入画的理论,石涛的这句诗是鲜见的一例。

  无论你如何变形、夸张,都无法逃离“形质”二字。形是表象,质是内涵。形依质而活,质依形而存。这是无法更改的、合乎逻辑的一条定律。

  好画依真气弥漫而逼人,孬画则靠装腔作势而吓人。

  弄懂古人理法再跳出古人理法,然后求得自己的理法。至此方可言画。

  作画熟能生巧易,这是常。熟能生拙难,这是变。“弄巧成拙”是作画的化境。

  儿童画童心无碍,天真烂漫。笔笔误、又笔笔真。相比之下成人作画就是这一真字难求。

  艺术要敢于踏在美与丑、成与败的两极交叉点上来探求真谛。从而使自己的作品在险绝处创造出前无古人的辉煌来。

  孔子的“中庸”思想千百年来一直渗透在中华文化的“骨髓”之中。因此“不偏不倚”一直是人们的行为准则。中国画自然也不例外,它受“中庸”思想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发言人是齐白石。他以“作画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这句话来要求自己的艺术实践,同时也以这句话来告诫别人。这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所带来的对于绘画本质认识上的局限的结果。还有一个比较关键的因素是为要生活而卖画。这就势必要画能让买主看得懂的作品,这个客观因素注定白石老人只能在“雅俗共赏”的范围里做功课。

  绘画行为大约可分成两大类。一类是理性绘画。另一类是非理性绘画。理性绘画是在特定的主题、形式、方法的规定下进行的一种完全理智的、一丝不苟的手工劳作。在这里不需要也不允许你有其他“非分之想”。因此,理性绘画对于人性的介入通常是排斥的。非理性绘画在各个方面的要求正好与理性绘画相反。它要求作画者在主题、形式、方法各个方面开拓更广阔的想象空间,通常要求人性的彻底介入而对于理性则排斥得越干净越好。我们有时在公园里散步,会看到许多乔木被人们用理智修剪成各种几何体形状,这是人类在用理智修改自然。作为特定环境的特殊需要,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人们若将著名自然风景保护区九寨沟的所有树木也修剪成各种几何形体,这还能不能叫做九寨沟?这是举一例子。说明理性与非理性行为的区别。举一反三,由此我们可以想到很多东西。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绘画之道大于写、中于画、小于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