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布鞋情结
几度梦回家乡,又回到了伴我长大的农家小院,依稀看到了母亲坐在炕头上,一边守着睡着香甜的我,不时为我掖掖被角。一边就着微弱的灯光,一针一线的为我缝制新布鞋……母亲是一位勤劳而善良的农村妇女。她的好手艺在亲朋和街邻中甚是受赞,做出来的布鞋不仅合脚,样子也好看,而且特别耐穿。有不少人就是在母亲的帮助下,为自己的子女做出一双双漂亮的布鞋来。在我的额头正中有一道小小的、不太明显的伤疤,就是一个和布鞋有关的故事。听母亲说,那是在我4岁那年临近春节的一天,我穿上了她做的新布鞋,心里不胜欢喜。因为急着要去向小伙伴们炫耀而忽略了脚下高高的门槛,一下子被拌倒,额头磕在了石门墩上鲜血直流,疼的我是哇哇大哭。紧跟在我身后的母亲吓坏了,连忙抱起我就往村里的诊所跑去。医生说,到医院缝两针最好,不会留疤痕。但因为我疼的哭闹不休,又所幸伤口不是太大,母亲便让医生匆匆上了点药止血,草草包扎一下了事。这件事后来在亲朋和街邻中传开,谁见到我都会拿伤疤事件打趣,说我小小年纪就爱臭美。每次都羞的我脸红红的,窝在母亲的怀里老半天不敢抬头看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额头上的疤痕在岁月的流逝中不在那么如当初那么明显,只留下一道较其他肤色白一点的痕迹。但每每抚着额头那道幸福的疤痕时,母亲坐在电灯下连夜为我赶做布鞋的身影就会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心里溢着暖暖的感动,悸动不已。母亲的针线活精细灵巧,漂亮结实的布鞋穿在脚上,总能吸引小伙伴羡慕的目光。要做成一双布鞋,工序繁琐复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天气晴朗、太阳高照的天气,母亲就会打开柜子,找出一些干干净净的旧棉布,如旧衣服、旧被单等等,一块块的比对好。然后用玉米糊,一层一层将它们平平整整地糊在一米多长的大案板上,然后放到太阳下暴晒,直到干透为止,这种材料,在我们那里叫“被的”。然后把鞋底样子、布鞋面样子放在“被的”上面,仔仔细细地裁好,经过沿鞋边、糊鞋面等工序后,经过晾晒就开始先纳布鞋底。这几道工序里,最费时费力的便是纳鞋底。母亲纳的鞋底子针脚细密均称,鞋面和滚边的颜色搭配也选的好,特别是那纯手工缝制的鞋口滚边,没有一点点褶皱,很展括,有一种淳朴的美,绝对是现在的皮鞋无法比拟的。鞋口的滚边先是手工用白色棉线用大针脚缝上一圈,然后再用缝纫机轧出的一道明线,做好这些很是考验眼力和功夫的,母亲却都能拿捏得不偏不倚。她的好手艺在亲朋和街邻中甚是受赞,做出来的布鞋不仅合脚,样子也好看,而且特别耐穿。有不少人就是在母亲的帮助下,为自己的子女做出一双双漂亮的布鞋来。因此小时候,穿上妈妈做的布鞋,是一种简单而美好的幸福,还有一种引以为傲的感觉在里面。
现在,虽然我已经不再穿母亲做的布鞋,鞋柜里也早已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皮鞋,但我的布鞋情结却依然浓烈,丝毫未减,那一针一线做成的布鞋里分明融入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让我带着满满的幸福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怎敢忘怀。(任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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