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
黄昏时分,窗外的爬山虎就开始喧闹,一开始只是窸窸窣窣的轻叩,但到了夜晚,它们燃烧的吸盘带着沉甸甸的热力,在我的房间的墙壁上肆意噬吸,发出电钻般的钝响。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墙就会开裂。我已经听见它们滞重而快意的呼吸。
我的书桌开始簌簌抖动,朝着窗户的方向移动,衣帽架的脚开始倾斜,像在表演滑稽的机械舞。而窗外的星空,早已钻入一只吸盘。
在我的房间像纸皮核桃一样碎裂的瞬间,我揽着月光的发丝逃匿了,于是看见爬山虎已完全占据一侧外墙,仿佛这幢朽坏的老房子新修补的绿色书胶——旋即发疯一样抽节的触手将它围拢,它看上去好像天空匆忙间丢掉的一只绿色及膝袜。
穿灰色制服的人赶来了,正用头顶灯舔舐它的窗户。我刚感到放松,却又听见自己的灵魂在皮肤内面窸窣的轻扣了。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