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说“纸老虎” ■李汝康
儿子属虎，今年又是农历壬寅虎年，就来说说千兽之王——虎吧。我的画家朋友中有不少喜画山水，更好画山中虎，所以我得到了不少“纸老虎”。值得一说的有吴寿谷老先生，他画虎有一套独特的构图方式：远山近虎，虎皮着色重彩、鲜亮，背景多为崇山峻岭，瀑布飞流，意境深远，一虎独踞，目露寒光，“此山只能容我一虎”王者之势跃然而出。画虎着重表现虎的四颗犬牙，四只虎爪、一双眼、一条尾。谢稚柳先生赞誉他：“眼前有虎，胸中有虎，笔下有虎。”
吴老身材矮小，但他画的虎与山让人仰视，气势高大。他的虎画有深山幽谷野生动物的王者霸气，体现高雅志趣。
去年初春，我去南浔游玩，专程到“文園”参观由吴邦国题写的吴寿谷艺术馆。馆内挂的32幅作品虽是复制品，但还是有很高的欣赏价值，看着看着，眼前浮现了吴老90多岁时为我画的一幅扇面“岗上雄踞望千山，月下长啸惊百兽”，此虎常常给我以力量与进取的精神。
我还收藏有韩敏、韩硕、王仲清、陈一芗、袁颂珉、江彦等名家的纸老虎。
说到“海上第一虎”蔡育贤老师，他对我这样称呼，有一段幽默趣话：“以前有人称我为‘虎王’，我不接受的，纸老虎称什么王。”
蔡育贤师从著名画家陆一飞先生，学山水，习花鸟，画的最多的还是虎。用他的话来说：“一日不画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蔡育贤画虎与其他画虎名家不一样，区别在于当今画虎不外乎工笔和写意两大类，北方多以工笔来画虎，用丝毛法很写实的方式表现虎的皮毛质感，求的是形似。而大写意画虎则是水墨色块表现虎的结构，讲究笔墨情趣，有夸张之感，意笔造型更求神似。蔡育贤游离于两者之间，以“兼工带写”画百虎。
有一次我在老干部大学聆听蔡育贤老师授课，他徐徐道来，层层递进：画虎起笔时紧紧抓住画虎的头进行重点刻画，下足功夫，把虎的犀利眼神、伶牙俐齿、一对竖起的警觉耳朵善加处理，勾画出虎的威猛架势、王者风范。
这就是他独特的风格，在造型上是写实主义，在笔墨技巧表现手法上讲究笔到神到，既继承传统也探索创新技法。蔡老师长年观猫观虎，用心默写虎的骨格、骨架，用枯笔勾线法画出各种虎姿，画出东北虎和华南虎的质感。最后用虚实灵动的线条为虎造型，用七色墨染出明暗结构，传统破笔枯墨等笔墨技巧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古人说，画虎难画骨。他笔下的虎骨不是画出来的，是利用画虎纹皮毛结构突出虎骨，如画虎肩、虎背、虎臂、虎胯甚至虎的屁股、虎的尾巴都可以体现出虎的骨感。在写意虎时用泼墨泼出气势来，线条有力，有骨法用笔之感。最后用赭石加花青淡墨结构进行有序染色，在色稿干后进一步加强提神，在实处再上一层墨和色，突出层次的交错虚实，一幅虎画完成了。蔡老师山水、花鸟功底全面，用山水、花草一衬托，“老虎”威猛灵动，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记得在市图书馆举办的上海建市60周年的书画展上，中国书画大师陈佩秋先生摘下眼镜，认真仔细地观看蔡老师作品，高兴地对大家说：“我们上海也终于有个画虎的高手啦！”评价之高，实属难得。
走进蔡老师的“虎穴”，我得到了两幅虎画扇面：《沐浴图》和《啸》。 虽然我收藏的虎都是“纸”的，但它告诉人们的道理是真的：人类只有热爱、亲近自然，爱护动物并与其和睦共处，世界才会完整，才能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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