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雨中的那些时光(已刊登)
行走在雨中的那些时光王晓雁
虽已是夏季,但这雨细细的,密密的,有股杏花春雨的味道。我和师傅几个谈笑着走在这濛濛的细雨中,真有“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感觉。
最喜欢荒原夏季里细细的雨,这时候和风细雨绵绵而至,在你不知不觉间,她悄悄而来,细细的,濛濛的,像牛毛,像细针,像一根根透明的绢丝,缠缠绵绵,轻轻柔柔,从高远的天空飘然而至,就像一位步履轻盈手拿魔杖的仙女。而身为采油人的我们这时候则和晴天一样一口一口的巡着井,雨改变不了我们日日一样的行程。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这毛毛细雨反助了大家的兴。你看师傅他们,一会儿蹲下来把耳朵对准井口聚精会神地听,一会儿敲打着采油树,雨滴流到他们的面颊上,他们都没知觉一样,还满脸幸福地笑呢,这一定是这口井一切运转正常。
远处两只鸟儿飞过,像两道黑色的闪电,斜穿过濛濛的烟雨中,一个走在巡井小路上的年轻采油女不自禁地吟道:“微雨人独立,双飞燕子斜”,她的同伴笑道:“还有我们呢。”但同伴也很快沉浸到这微雨的意境中,这濛濛的雨让在荒野中劳作的采油人拥有了不一样的心情。
远处抽油机那原本鲜艳的红色和黄色,因了这细雨的润泽,变得朦胧,变得滋润,变得拥有了一股脱俗的美,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绝美的水粉风景画。而雨中轻移莲步的采油女,雨中井场上忙碌的采油人,迷蒙中都有了一股古典诗词的味道。
巡井的路边是一片芦苇荡,经过这雨的洗礼,芦苇的每片叶子都焕发出奇异的光亮,绿得是那么耀眼,绿得是那么透明,恍如稀世的翡翠精雕而成。而地下的草叶,上面也没了一丝尘埃,一茎茎在雨水中闪着绿色的亮光,这尘世的小草,正在尽情享受着那来自天堂的琼浆。
夏天荒原的雨是变幻莫测的,就像女人的心,你永远也猜不到它以怎样的方式降临人世。她有时候是这样细雨霏霏,有时候则是暴雨瓢泼。
夏天荒原的雨,有时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乌云翻滚。从东北到西南,全被厚厚的云层覆盖,而且那云彩压得那么低,似乎都压到了高大树木的树顶。轰隆隆的雷声响过,大雨滂沱而下。先是豆大的雨点打到地面,之后变成了凶狠的鞭子,自上而下,结实有力地抽打着树木,抽打着芦苇,抽打着房屋和大地,天地为之惊动。树木在风雨中拼命摇摆,芦苇在风雨中簌簌发抖,草在风雨中随风而倒,万物瞬间被这狂风骤雨所折服,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这呼天喊地的雨。这时候,我和师傅们还常常要冒雨上井场。那时候狂暴的雨点打湿了我整张面孔,雨衣遮不住的衣服也被淋得精湿,我感觉自己的心在微微颤栗。
夏天荒原的雨,有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那当然是夜里降临的雨。夜深人静,正值夜班的你,忽闻窗外雨声而至,沙沙的声响像极了春蚕吃桑叶的声音,这是小而急的雨。如果是滴答而下,那就是小而慢的雨,如果没有屋檐和树叶,你是听不到这两种雨声的,所以说屋檐和树叶,是雨天最好的乐器,是大自然最美的调音师。
回想那些行走在荒原雨中的时光,青春瞬间熠熠生辉!
冀东油田王晓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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