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程师弟弟
与胞弟相识相知五十多年了,对他们的底细,我了如指掌。父母生养了我们弟兄仨。半个世纪以来尤其是父亲离世后这些年里,上面有大哥我张罗支撑着,中间有二弟护佑拾掇着,也没觉得这个最小的三弟能干啥,会干啥,愿意干啥。
可最近几年特别是三弟从岗位退休后,我和二弟却刮目相看了。
那天,三弟约我去处理母亲家估计是冻坏了的太阳能。我俩爬铁梯上楼顶,顺藤摸瓜,加水实验,原来在上水管冻裂了一处长约10公分的口子。我顺势拿起手机,联系一位朋友,想换掉整根管子。
“哥,先等等,我看看有办法没。”三弟说着,便围着热水器转悠起来。
“先用软胶布包扎,再用几个卡子卡牢,问题不大。”三弟说。我顿时觉得,办法挺好!
一会儿功夫,买来三四个卡子,我俩协作拧紧,室内的母亲加水后,果不其然,解决了问题。就在收拾工具下楼顶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三弟,他是个工程师呢。
又一次,我去母亲那里,发现三弟正在为茶几腿儿喷漆。地上铺几张报纸,自己戴着防尘口罩,工程师那仔细劲、认真劲,叫我佩服。
每个人,都走在长大和变老的路上,三弟由曾经的少操心,现在成了主动承担;由曾经的俩眼看,现在成了动手干,慢慢长成了父亲的样子。
我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做过矿工的人,最懂得感恩,最能体会人间疾苦,并付诸于行动,努力让生活过得更好。
实际上,三弟一直在承担着什么,不过我没有梳理和总结罢了。掌握工程师这“手艺”,就是他努力工作的缩影。
起初,在家里喊他“张工”,还有点不大习惯。哦,这里,还有个故事哩。
侄女还小的时候,一天,家里的电话铃响了。侄女一路小跑,接起电话。
“你好啊,张工在家吗?”对方问。
侄女用另一只手捂住送话筒,悄悄问走过来的她爸:“人家找张工?”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侄女谈起这过程,绘声绘色,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侄女说:“我以为,张工,就是姓张的工人呢。”
是的,三弟是从井下工人一步步走上技术管理岗位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参加工作后,三弟就秉承我家“矿二代”的优良传统,干啥都认真。先是从事采煤一线工作,之后,从事煤矿技术部门顶板管理一段时间,期间,为了提升自己,读了中央党校函授经济管理班,使他添就“真才实学”。一线的摸爬滚打,部门的不耻下问,领导安排他回归区队一线,成了土生土长的见习技术员,不久,顺理成章拿到了“采矿工程师”证。这个时期,我家里属他忙,写现场施工措施、撰工作面作业规程,常常通宵达旦,有时回母亲家吃饭,他大眼眯缝,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叫人心疼。
他恋家,即使再忙,也得去母亲那里坐会儿,看看有啥事需要处置,包括修理煤气灶、擦洗窗扇……
手里握着工程师证,退休后,他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出门找活干。而是在家鼓捣起自己一直喜爱的事儿。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牛皮,于是琢磨着给女儿做了精致的牛皮包,一旦挎上,女儿爱不释手,三弟这当爹的就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他所居住的地方是盛产佛桃的肥城,他买来几块桃木料,制作了桃木簪,侄女在微信上一晒,馋得俺家姑娘不轻。最为重要的还是,将那工程师的细心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喜欢上了刻字。我给他提供视频,二弟给他筹措工具,一年下来,刻制的印章倒也像模像样了。
我这个工程师弟弟,还蛮执着的。
图文 张修东 做过矿工的人,最懂得感恩,最能体会人间疾苦,并付诸于行动,努力让生活过得更好。 我家也有一个像张工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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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 ,忒好了 三弟是工程师,我作证回 4楼(huashi) 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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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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