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解放前夕牺牲的潜伏将军张权
将军草黄色的呢军服上结结实实地绑着粗棕绳,一双指挥过无数次战役的军人的臂膀被用力反剪着捆在身后。背上插着的草标上写着三个大字:“银圆犯”!身边是打断了腿被刑警拖行的李锡佑将军,他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孔雪花石一样的白,使得额前浓厚的头发更加黝黑。(注:于劲:《上海:1949——大崩溃》,解放军出版社1993年12月第一版,836页)
一声枪响。
带着啸音的子弹钻入将军的后脑,撕开了一个带血的弹洞。
弹洞里迸出一股黏稠的血浆。
将军全身一颤,猛地仰起脸来。将军仰望苍穹,怒目圆睁。将军至死没有合上他的双眼。
将军从他穿上军服的那一天起,就没想过颐养天年,寿终正寝。
什么叫军人?军人就是“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什么叫军人?军人就是“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但是,此时此刻,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一个肩上扛着两颗金梅花的威武将军,不仅不是战死在枪林弹雨之中,甚至还不是安稳死在温馨的家里,反而是被人五花大绑,作为“散布谣言,抬价收兑银圆企图搅乱金融,破坏治安”之“银圆犯”当众处死在闹市中心的最繁华地段、十里长街的最熙攘时分!这是何等的羞辱!
也许将军至死也不明白:一个如此完美的计划,怎么就会在最后千分之一秒,轰然颓毁在了最不应该颓毁的节点?!
他冒险进入最高参谋本部地下保密室
1945年,抗战胜利,这是一个日月重光、普天同庆的时刻。人民以为和平就此来临,和平却未如期而至。毛泽东将“抗战胜利的果实”比喻成“一棵桃树”,毛泽东说:“桃子该由谁摘?这要问桃树是谁栽的,谁挑水浇的。蒋介石蹲在山上一担水也不挑,现在他却把手伸得老长老长地要摘桃子。他说,此桃子的所有权属于我蒋介石,我是地主,你们是农奴,我不准你们摘。”(注:毛泽东《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6月第二版,1128页)人民自然不答应,全面内战就此爆发。沙文汉随即出任中共中央华中分局城工部部长,负责配合我军的武装斗争,在华中各主要城市建立我党的秘密组织,团结广大群众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坚决斗争。
沙文汉,1908年生,浙江鄞县人。
沙文汉1925年入党,历任共青团上海法南区区委书记、中共江苏省委宣传部部长、军委书记。解放后,曾任浙江省第一任省长。
沙尚之是沙文汉与陈修良(曾任中共南京市委书记)的女儿。2006年春,沙尚之接受了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档案》栏目《民国遗案》摄制组的专访。沙尚之说:“抗战胜利不久,在新四军原驻地,即以两淮为中心的地区,建立中共中央华中分局,我父亲任分局城工部部长。1946年10月,我父亲从苏北乘木船到上海,仍以城工部的名义,领导所属各城市的地下党组织。1947年1月,党中央决定撤销华中分局城工部,我父亲领导的组织全部合并到中共中央上海分局。同年5月,上海分局改为上海局,我父亲任上海局宣传部部长,后又兼管统战工作,同时分工领导南京和杭州的地下市委。他当时的化名是张登。”
根据沙文汉的指示,王亚文与当时已在上海的张权取得联系。张权从他那里接受了策动国民党部队起义的任务。
王亚文,1910年生,湖南醴陵人。
1924年王亚文入团,1925年转为中共党员,并投笔从戎,考入黄埔军校四期。
1939年,王亚文奉中共中央南方局命令到重庆八路军办事处报到,从此就在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的直接领导下做国民党党、政、军上层要员的工作。
现已90高龄的张端元是王亚文的夫人。1917年出生的张端元1938年入党,离休前为高级工程师、上海涂料工业公司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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