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gzi 发表于 2024-3-10 07:54:16

岁月可期 时光知味

胥智芬

  年前,收到邬峭峰先生寄来的《第一个离别者》,心生欢喜,这是他“回归”文学阵地的第一本集子。四十年前邬峭峰的小说《面对比自己更年轻的人们》荣获第一届上海市文学作品奖。正当他在写作上高开高走之时,不料转身去了新疆支边。而后,他走南闯北,去国外打拼了数年,回国后又进入商界叱咤风云,妥妥已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见识了社会的各个侧面。人间何止一两风,平生何止万千梦!如今他年过花甲,为文学而生的灵魂呼唤着他重出江湖!很快《第一个离别者》由文汇出版社出版了。在电子书和短视频生机蓬勃,纸质读物面临困顿和危机重重的档口,他义无反顾地“解甲归田”。他一次次不把舒适区当回事,挑战自我的高度。

  邬峭峰先生在前言说,抒写《第一个离别者》的缘起,是一个个从身边远去的亲人和挚友,他们的离别提醒着他,亲友的淡出,史页会变得只有记忆质感而缺失生命暖度,必须赶紧将阅历外化为语言实体,也是对故人的纪念。《第一个离别者》虽是散文随笔,但更像一部后现代主义的舞台剧。后现代主义文学其特点是不讲究时空和人物关系的连续性,强调个体感知和多样性,采用碎片化、拼贴化的手法,反映人生的不确定性。《第一个离别者》恰好符合了这一文学样式,书中的一个个人物在不同的时空与经纬度出场,每个人物既相连又独立,在不同的宿命里与“我”丝丝缕缕的牵攀和纠缠中共同演绎了一首生命之曲。

  当然,书中每个故事叙事性很强,你也可以当作“我”的长篇自传来读,尽管每个桥段对应了不同的人名,但从阅历层面观照,不同的人物只是过客或陪衬,主角始终是“我”本人。文集的时限横跨了作者的童少至花甲,这就使出生于1960年的“我”具有了样本意义,作者在原乡及海外一次次真切的心灵嬗变,关联着不同年岁对应的世相。

  他的作品涵盖多个主题:亲情、友情、社会变迁、个人成长、移民文化的碰撞等等。他写自己、写亲友、写真实的生活细节,写八九岁时寒冬里半夜起床排队买菜,写恰同学少年时林林总总的绰号,写困顿时哥们的仗义豪爽,写友人得意时的轻狂、失意后的乖张。他为文虽细腻委婉,却极具张力字字贴肉,映射出他对人性人格深刻的洞察力。每个人的生命长河中,哪会没有人情冷暖,得失荣枯?但他依旧循梦而行,向阳而生。他不故弄玄虚,不矫揉造作,不无病呻吟。

  纵观全书,你会发现其中另有一根主线贯穿其中,那就是作者对于人性的思索。他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得到理解和包容,即使他们的性格和行为可能被认为是独特的或有争议的。文集中《语言的姿态》有一段话足见他心性的正与善,他说:“在日常的措辞里,多一些人性体恤,少一些情绪误伤;多一些雅量,少一些占尽上风的不依不饶。”他如智者般清醒,也如老人一般平静,即使他对父母老师同学离去的悼念,读之感伤但不颓唐,因为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中国传统文人其实写得最多的就是这种伤怀之情,一种对旧日的眷恋。因为这就是生活,喜悲交加。这些纯真而又自然的东西,和我们的生活经历极其相似,这也是本书有价值的地方。

  词语的调用及精妙搭配,邬峭峰更是高手,能指极尽奢华,浓墨重彩,所指极其暧昧,处处留白,且信手拈来。他还很擅长将口语书面化,作为上海作者写上海的风土人情,他特别接地气,里面的人物情急之下常爆出的方言俚语,你会对其语言之外的密码有一种心领神会的快感。

  好的文学作品可以被无限解读,每个人从中都可以找到与之共情的东西。你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段,能回忆起你的童年,回忆起你的旧人,回忆起那些失去的朋友,恰恰是这些温情能给人以感动和力量。

dongzi 发表于 2024-3-10 07: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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