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24-10-14 19:27:33

【读书】魔鬼在逆境中安排了一杯毒酒,喝不喝自己决定

作者:李新宇

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得像蝙蝠侠。蝙蝠侠生活在黑暗的哥谭市里,眼里装满了冷漠和罪恶。但他很幸运,因为他有足够的物质,科技和后盾在支撑着他正义的理想。
如果他没有这些,还能那么容易地对抗邪恶吗?
他的宿敌“小丑”曾经也想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努力做好每件事希望别人能认可他,甚至对生活卑微地服从。很可惜,他生活在一个没有尊严地底层,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被判定为是错的。积郁久了他终于爆发,不能成为好人就成为人间恶魔,他选择了用邪恶来报复虚伪的世界。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单独的人生,每个人都有一种死法,在出生与死亡之间,从来没有相同的连接线。
1

“我的生命是块浮冰,碎裂在海上,不同的碎片朝不同的方向漂去,永远没有复合的希望。”——《八百万种死法》劳伦斯•布洛

我喜欢喝酒,人多的时候我就尽量靠后,一边啜饮,一边看他们。有时,我更愿意一个人喝酒,一边啜饮,一边看自己。但是,这个时候,我会借着酒精的麻醉,把自己解剖得七零八碎,痛苦难当。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陷入泥潭的那么一段时光。白天我们在人前努力自救,晚上就会在黑暗中彷徨、恐惧、无助、哭泣。
我以前不喝酒也不吸烟,我因为孤独,因为想交朋友才学会的。
在和他们聚会时,我会买些酒,顺便买盒烟装在兜里,不为什么,就想在大家喝酒的时候没有烟时,掏出来拍在桌子上。我觉得这往往能带来雪中送炭的效果,引起热火朝天的赞赏。
后来,他们开始质疑我的举动,不抽烟买烟干什么?为了表现得自然,我也就很随意的接过他们递来的烟卷,暗示我们是相同的,仿佛这样就能把我心里那一点点的善意和卑微,藏在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
然后,我依然看他们热闹,慢慢啜饮我的酒。我尽量不去碰那些菜,因为我兜里的钱只能让我有尊严地喝几瓶啤酒。我不想去拿不属于我的东西,也不愿落下一个吃白食的名声。
再后来,有人同我说,你太高傲了,你有抑郁症。于是,我就有了抑郁症,但我从不觉得高傲,而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压抑,很寂寞,即便坐在一大群人中间。
这些朋友中,有一个的抑郁比我更甚,但他和我完全不同。
他朋友很多,尤其是女朋友。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围着他。有时,面对他,我还要想办法掩盖自己的嫉妒。但是,他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一个嫁作人妇,生儿育女,他还是孤单一人。
多数在他寻我喝酒的时候,在他俊朗的外表很快乐的时候,我都能看得出一头焦躁落寞的怪兽在他心里张牙舞爪。我不止一次告诉他,生活要稳妥,没人愿意和他一直这么飘着走完一生,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他崩溃落泪,他说我是唯一和他说这种话的人。然后他依然故我。
有的人他已经放弃了责任,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2

“我们说别喝酒,去参加聚会,我们说重点在于你是清醒的,我们说做起来很简单,我们说一次戒一天别着急,我们像被洗脑的僵尸似的喃喃自语,而世界正在走向毁灭。”——《八百万种死法》劳伦斯•布洛克

酒桌上还有一个常见的朋友,他看透世事无常,聪明绝伦,精力充沛。我在酒桌以外遇见他的时候,永远看到他在忙着挣钱:做工程,谈买卖,开饭馆,哪怕是买彩票都能研究得头头是道。对生活他可算是竭尽全力,不到四十,已是满头白发。
但是,很不幸,他没有一样成功。我不知道生活为什么不眷顾这样一个努力的人,只知道他在神采飞扬的酒桌上,用无比透彻的分析,在掩盖他自己一次次的失败。
他不允许也不给我时间,让我评价他,他说我是一个不通世事的人,不会理解他的想法。所以,我只能暗暗悲悯,唏嘘他的离婚,唏嘘他欠下一屁股的债。
后来,他从我这借走一笔钱后,依然和我面色如常地侃侃而谈,再以后,我悄悄地在他的通讯录上消失了。祝福他吧,我知道其实他始终活在夜里,只有面对别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无所谓的从容。
他在生活的泥潭中挣扎得很疲惫,但他自己想要表现的比别人更智慧,更强硬,否则就会倒下去,他很可能知道我在悲悯他,这也许让他更愤怒,所以告诉我世道险恶这一课后,再不愿意面对我。

3

“我心想,我叫马特,我有酒瘾,我需要帮助。轮到我了,我说:“我叫马特。谢谢你的见证,我非常喜欢,今晚我就听你们说吧。”——《八百万种死法》劳伦斯•布洛克

喝酒的人在端起酒杯的时候,就互相认识了。这儿没有空间和时间上的限制,完全是多维的。所以,我也可能认识劳伦斯•布洛克,也可能认识他小说里的酒鬼侦探马特,只要我们都曾在相同思想中端起酒杯。
他们同样都是酒精里流散的寂寞碎片,只不过他们选择了放下酒杯,端起咖啡,或者干脆离开桌子,他们不想再做靠麻醉自己疲惫身心的救赎者。
“我为什么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当你想到这句话的时候,你的思想深处有一种沉甸甸的原罪。
每个人在出生时都握着一手牌,有好也有坏。只不过,有的人只会看自己的牌,有的人总算计着别人的牌,有的人对输赢不在乎,有的人又太在乎!无论哪一种,都有意无意的参加了人生的赌博。
作家劳伦斯•布洛克和他笔下的马特都生活在纽约,他们都曾是酒鬼。因为在他们眼里纽约就是蝙蝠侠生活的“哥谭市”,一个充满罪恶和救赎的泥潭。
捡来一台电视机,打开就被炸死了,因为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会装了炸弹;搬进新家,开始新生活,却被两个抢夺旧衣服的乞丐,无意中用来福枪打穿脑袋,为什么连乞丐都有枪?
警察在崩溃,一个城市每天都要发生六起以上的谋杀案,如果想证明犯罪除非拍到罪犯杀人的照片,拍到照片又会被告侵犯隐私权。监狱人满为患,所以法官想办法缩短谋杀者的刑期。
边缘人在怒吼,每个人都有枪,他们开枪不需要理由,他们只有找到开枪不打死你的理由,妓女、毒品、抢劫,因为一颗烟卷杀死警察……
活着是有罪的,眼睛里的黑暗慢慢侵染到五脏六腑,如果心里还有一份良知未被淹没,那你只能抑郁。这时,酒是最好的麻醉剂!酒让人在天堂暂留。
但是,这是魔鬼在逆境中为你预备下的一杯酒,他让你沉溺,让你消沉,让你陷入没顶之灾。
想要解救自己,没有其它更有效的办法,只有救赎。

4

“我叫马特,”我说,“我酒精成瘾。”然后全世界最他妈要命的事情发生了。我开始哭泣。——《八百万种死法》劳伦斯•布洛克

现代的社会的确带给人很多的挫败感,因为这是个商业社会。想要资本快速的积累,往往伴随着对道德的压榨,这和我们烙印于心的“人之初,性本善”教育背道而驰。
我们在这让人无所适从的变化中,很难适应这种残酷的现实。这时候,不能适应的我们将步入人生的一大逆境,而这种大趋势让个人的挣扎显得微不足道,人性虚弱的我们毫无反抗能力。
每个人都可能会有逆境,逆境在不可反转的时候,人就要承受巨大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越多,人就会越颓废。于是很多人选择了借酒消愁,酒的确可以暂时麻痹神经,但酗酒的人内心也很清楚,它不会帮自己渡过魔鬼的诱惑。
《八百万种死法》中,马特侦探为了完成一份承诺,艰难的为自己寻找出一条救赎之路。在这座黑暗都市点起一盏微弱的灯,在无形之中,他扮演了一回上帝。
上帝之光总会出现在天际,因为每一天都会分出黑夜和白昼,并且黑夜只占三分之一。我们脚下的泥潭也只是路途上的一部分,前面还有草原,还有高山,还有森林,还有大海……
逆境不是专属某一个人的。它也会是一个国家的,也会是一个年代的,或是一个企业的。试问,百年前的中国又是如何走出黑暗的?那需要多少人的合力才能走出逆境。数月前,中国是如何抗击疫情的?那又是怎样的一次挑战。
何况一个人呢?小事情,小事情!
鲁迅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了路。
辛弃疾说: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
李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说:酒在那,有故事的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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