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豆蔻少女的美好记忆 ——读散文《最忆西直街》
□黄三畅“都梁忆,最忆西直街!”这是散文《最忆西直街》(作者曾彩霞,载《潇湘晨报》《湖南散文》)收尾的一句。
古城武冈曾称都梁,是一个有着两千余年历史的古城,那些古老的街巷,不同时期有不同的面貌、不同的社会风情。西直街,是作者于少女时代曾经住过的地方,《最忆西直街》忆的是上世纪80年代初她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所感。
那时候,她是一个随父母从下放的乡下回到西直街的女孩子,正值豆蔻年华,在她眼里,西直街一切,都是新奇的。从城门洞那头走出来的一个老奶奶,一只手拉着一个小姑娘,另一只手挽着盛了大半篮鸡蛋的竹篮子;小姑娘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包子,不时啃一口,又总是睁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一个年轻女人拉着一个年迈的瞎男子,不知要到哪里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弯着腰、身子前俯地拉着一板车堆尖的煤炭,从三牌路那头走出来。一位大婶挑着两盘水豆腐,从城门洞那头走来,前面那个盘子里,放着一把青竹片做的豆腐刀。一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经常坐着一辆简易的轮椅,轮椅后面拖着一个沉重的冰棒箱,在街上叫卖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魁梧,穿着很整齐,总是斜挎一个黄书包,手拿一本白皮书,登上城墙,站在城门洞子顶上,大声地抑扬顿挫地朗读着……通过这些人物,读者可以了解那一段时期西直街的风情,包括经济方面的、生活方面的、政治方面的,而由西直街,又可以联想得更阔远。
“这个店主要供应煤油和糖。那时的煤油非常紧俏,因为煤油灯是那时必不可少的照明光源,去这个店里买煤油,就成了附近每个家庭的常客。糖呢,那时的糖珍贵,品种也不多,一种是纸包糖,一种是片糖,一种是白砂糖,还有一种我们叫它斗篷顶糖(其形状象斗篷顶的饼干)。那时吃糖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不是想吃就能随便买的。我到店里除了看糖,就是对店里的师傅包糖特别感兴趣。只见他们先将一种土黄色的草纸,裁成大小相等的正方形,将糖称好后,倒在纸上,将纸包折叠几下,就能将糖包好,包得有棱有角。关键的高明之处,就是能将里面寥寥无几的一点糖,包成体积很大的样子,再在糖包的上面贴上一张正方形的红纸,用棕叶条缠成十字。又体面,又好看。”从这一段,读者除了能了解当时的经济状况,还欣赏了一种技艺,一种服务态度;可以从这种有技艺、有态度的售货员身上,获取启示和教益。
“那是吊井,水面离井沿较深,看上去黑幽幽的,井围子也很高,要用绳索吊着水桶打。初次打水,由于没有经验,水桶放下去,就浮在水面上,挽不到水。牵着绳索一左一右地晃荡,晃荡一下才挽进一点;循环往复,一担水装满,往往已是满头大汗。因此,每次打水我都忧愁。有一次,又在打水的时候,一个大男孩也过来打水,见我这样,就接过绳索对我说:‘你看着,要将绳索用力一抖,使桶口栽下去,再往下一抖,就能打满一桶水。’接着又给我连续打好两桶水。”这里,写了女孩与男孩之间的交际,那男孩是何等心地纯洁,乐于助人。读这样的作品,心灵怎能不受到清凉井水的洗涤?
最令人难忘的是这样一段。“在那条小巷里,也曾住着一位丁香一样的姑娘,她是我回城后第一个闺蜜。她有着丁香一般的颜色,有着丁香一般的芬芳,但没有丁香一样的忧愁,她活泼清纯,绽放着青春的活力。”两人“渐渐地成了形影不离的密友。一天到晚,总是手牵着手出双入对。西直街的青石板踩磨得那样光滑,应该有我们两个的功劳吧。还时不时,随她走访她的同学、朋友。其中的一位朋友家,是我们去得最多的,也是我最喜欢去的。她那位朋友是一个与我们差不多大的女孩,俊秀,温雅……记得第一次来到她家,未到她家门口,就听到《红星照我去战斗》的旋律,进了屋,见她正在‘刮琴’,那优美动听的旋律就是她‘刮’出来的。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一台‘手刮琴’(后来才知道叫凤凰琴)。她也教我‘刮琴’的方法,但我不识曲谱,刮出来的声音五音不全,尽管如此,我还是拿着刮子不想松手,真正是乐此不疲。以后只要一去,我就对着一本简单的乐谱,拼命地刮,不管那琴音被我刮得有多难听,那个俊秀、温雅女孩也不在乎,我的闺蜜也陪着我。这就是真朋友吧”。几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的友情、爱好,真实而又生动细腻地表现出来了,其形可见,其声可闻。读罢,一种美的感觉,油然滋生出来了。
还有更多美好情节、画面,不一一列举。
如此说来,《最忆西直街》既富认识价值、教育价值,也富情感价值、美学价值,还真可以说是一篇值得一读的佳作。 一个豆蔻少女的美好记忆 ——读散文《最忆西直街》 读罢,一种美的感觉,油然滋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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