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与激情的流淌
——于照文诗作《独库记忆》浅评出版日期:2024-12-17 A04版●汾河 山西工人报
石清礼
作者简介
石清礼，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独库公路建设的参与者、见证者。
《独库记忆》是一部叙事诗。
新疆独库公路已经是全国旅游打卡地。
诗人于照文先生情倾天山路、爱注独库情，在记忆的长河中，激情流淌，笔走风云，写下了长卷叙事诗《独库记忆》。
（一）
关于路，算不得新鲜主题。然而，独库路、天山路则独而奇、险而神。在《独库记忆》中，天山路之险、独库路之奇，不似蜀道难于蜀道、奇于蜀道。独库公路，有如港珠澳大桥不是寻常桥一样！她险峻、她神圣、她宏伟、她亮丽、她奇特！诗人写独库，实质上是在讴歌时代、赞美青春、尊崇英雄。《独库记忆》长篇叙事，有感动、有温度，激情流淌、热血喷涌。诗人把独库路谱成壮丽的歌。
（二）
独库路是“搞活天山”的战略选择。数百里独库路、数万名将士的浴血奋战，飞跨天山南北，终把油城独山子与库车边城连接起来。那拉堤草原之美、天山雪峰之景、新疆人民之喜让独库公路烘托起来。独库公路是当代人类征服天山雪峰的奇迹，更是天山“不通路”历史的终结。独库路的通车也颠覆了人们的历史认知。如若不是数万名子弟兵的浴血奋战，天山深处不会有“走的人多了”的现象发生。那么，横跨天山就永远没有路！
叙事长诗的魂灵就是对筑路将士的颂扬与独库公路历史意义的记载。直言之，独库公路不仅仅是当代建筑奇葩，如果让历史“速进”到千年以后的未来，毋庸置疑，独库公路一定是“古建筑”，犹如我们今天审视万里长城一般，会有“不走独库非好汉”之叹、之感！这正是于照文先生叙事长诗留给我们的 “独库审美”。
（三）
吟读《独库记忆》，跟着诗人去旅游，直接感受就是重走天山路。特别是独库路的建设者，对独库路的记忆、怀恋、感动是永恒的。诗人与我们这些参与独库、见证独库的昨日老兵，重走天山路是一种渴望。因为，天山深处留驻着我们的青春与芳华，流淌过我们的血、泪与汗，记忆着乔尔玛烈士碑下长眠着的战友们的音容笑貌。诗人道：
“重走天山路/心潮似浪涌/巍巍天山展双臂/眼前又浮现/蜿蜒独库五百里/步步铁铸就/寸寸血汗凝/路是躺下的碑/铭刻千秋功/碑是站立的路/耸天祭英灵/青春无悔留天山”。
读到这些句子，仿佛与诗人并肩行走在数百里独库。
（四）
长诗重现天山筑路岁月。一部长诗把独库公路建设的艰辛、鏖战天山的曾经记叙得栩栩如生，读来，有亲临现场、又见独库的亲切感、画面感。
“雪崩塌方泥石流”“锹镐风钻放炮声”：这是战士的歌声； “大锤”“钢钎” “铁锹”：这是战士的陪伴；“白菜片” “土豆片” “萝卜片”：这是战士的生活常态； 《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 《愚公移山》：这是战士的力量泉源；《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这是战士的文化生活。
“老虎口呲牙咧嘴/奎屯河嗷嗷咆哮/‘飞线’崖壁立千仞/鸟儿都无处落脚”，几行佳句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呈现在我们面前，天山鏖战图跃然纸上。叙事诗将“觅形象”的艺术特色显现出来。
（五）
在《独库记忆》中，诗人不惜笔墨，写尽天山深处的军营生活。“一行队列/一道长城/一个方阵/涛山浪谷/气势排山倒海/所向披靡……”“炮声隆隆/风烟里/鲜红的军旗/猎猎飘动……”雪山帐篷，帐内地下冰水流淌，战士的军被，齐整如豆腐块；雪野茫茫，战士“一二一”的操练声、铿锵的军歌声响彻山谷。那是军人的魂灵、战士的坚守！
（六）
天山精神孕育在《独库记忆》的长诗中。《独库记忆》孕育着一种精神，生成一种文化。精神就是天山精神，文化就是独库文化。这种文化、这种精神是人类文明的新创造、新成果。当战士的智慧、信念、责任与汗水附着于雪山之上，路便是文化，山便是精神。当穿越“此处无路”的许多冰达坂时，敢为天下先、开拓前行的精神便已生成；当姚虎城们把青春留在独库，把热血洒在天山，当乔尔玛烈士墓告诉我们“平均三公里/就有一名战士倒下”时，不惧凶险，勇于牺牲的战士品格便显出来；当累月长年，咀嚼着咸菜与苦涩的雪水时，艰苦奋斗的政治本色便显现出来；当陈俊贵重返天山守墓、当战士的书信传来暖暖的情话时，人性的神圣与美好便显现出来！
“彩虹是血/河流是汗/独库筑路英雄/和天山一起/亘古永存/苍茫天地间/十年天山路/寸寸血和汗”。那刻骨铭心的就是天山精神！
(七)
《独库记忆》不仅是记忆一条路，更蕴含着诗创艺术的新探索、新元素；展示着新诗、自由诗、叙事诗写作的新范式、新质态。
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相统一。记叙是长诗的主要特色。《独库记忆》不做作、不虚构，以纪实叙事，体现筑路过程的真实。在写实中，《独库记忆》呈现出活灵活现的艺术画面。
艰难筑路、鏖战天山与淬火信仰、再铸军魂相统一。一部长诗写尽当代军人风采。诗人笔下，一路故事一路歌，一路激情谱就英雄谱。把奇伟神圣的独库路筑在战士忠诚担当的情怀中，把英雄的形象树立在雪莲旁、乔尔玛碑下以及边疆人民的心坎里。
人性与党性相统一。长诗叙事充满人性的温暖与情感的真诚，叙事中把情的人文关怀、爱的纯真高尚注入其间，让读者淌着泪吟诗！比如，探亲的老兵，家中娃儿的陌生；比如，年轻的士兵被爱人因了天山岁月，不遗不弃的感动；又比如，重走天山路，半个世纪以来战士对独库永恒的惦念！凡此种种，都让独库记忆伸展并孕育了一种伟大的时代精神与崭新的道德元素：热爱生活，忠于人民，勇于牺牲，不负芳华，留驻军魂，创造多彩人生！
（八）
时代的叩问与人的信仰重构。读完长诗，掩卷而思，顿觉长诗外，独库漫漫，留给我们一个硕大问号：叩问时代，叩问青春，叩问灵魂，人生之路在何方？青春的价值在哪里？《独库记忆》给出的答案是：人生之路在为民族为祖国的不倦奋斗中，不是躺平在安逸的温室中、寄生在父母的怀抱中；青春的价值在于不畏艰险、为人民的利益勇于献身的高尚中，不是沉溺于纸醉金迷的贪图享乐中！
《独库记忆》记载着：筑路将士身系麻绳、荡游于悬崖绝岭“飞线”天险，撑着钢钎，淌着汗，惊飞雪山野禽。钢钎叩问雪山：“路在何方”？
《独库记忆》记载着：姚虎成在雪崩中，携带着他的青春与热血，悄然把生命献给独库路。
《独库记忆》记载着：陈俊贵和他的战友，为抢通通讯线路，打通大部队的生命通道，连续三天，跋涉在茫茫雪海中。当生命的热量不再存在，一个馒头决定着“谁该活着”继续任务，几位英雄把生的希望让给小战士陈俊贵。一个馒头让陈俊贵活了下来！然而，陈俊贵重返天山，一生守护乔尔玛烈士墓，用行动诠释人性的内涵、涂染青青的底色！
《独库记忆》记载着：战士用品格、执著与忠诚，挑战玉希莫勒盖、哈希勒根洞库的凶险，战胜缺氧、塌方的天险，硬是用无价的生命换来独库变通途。《独库记忆》还有许多许多……她的终端记忆回答了信仰的高尚与神圣，诠释了青春色彩与人生价值的丰富蕴含。
“路是躺下的碑/铭刻千秋功/碑是站立的路/耸天祭英灵/青春无悔留天山/我是筑路兵”。
诗人以情感为原料，酿造纯良的酒。这酒就是独库精神、天山魂。这酒洒在独库560里雪路上，走过独库便醉了。独库是路，为躺平的青春、放任的人生、挣扎的时代召魂铸魂，让曾经的伟大回归时代，重塑忘我的纯朴、无私的情怀、牺牲的自觉、奋斗的主动！
（九）
亚里士多德《诗学》认为：诗人应尽可能地把要描写的情景想象成就在眼前，犹如身临其境，极其清晰地看到要描写的形象……路在何方？诗人笔下，路在战士的信仰与家国情怀中，路在雪水流淌的帐篷里，路在高山缺氧、煮不熟的面条和咸菜里，路在烛光下战士写给初恋女友的情书里，路在军嫂探亲走进雪山的脚印里，路在狼群、野猪、猂獭、黄羊的陪伴中，路在炊事班长为做好生病负伤战友“病号饭”的寻觅中，路在乔尔玛烈士的墓地里。
诗人没有写独库的具体，而是从天山生活的具象、从天山英雄的形象中映衬出天山魂、独库情。优秀的作品既要有诗的风雅，又不能艰涩难懂。《独库记忆》跳出路写路，是长诗的艺术特色。让铸魂与筑路相统一、信仰淬火与天山精神培植相统一，这是《独库记忆》的创作魂灵。 学习，精彩分享哈 让铸魂与筑路相统一、信仰淬火与天山精神培植相统一，这是《独库记忆》的创作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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