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沈从文的心肝宝贝(上)
颜家文大约十年前,我在微博上,与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先生的夫人陈女士有过一次对话。她告诉我,瑞典政府专门印了一批世界文学精品,无偿发给青少年阅读。其中就有沈从文先生的《边城》。
他们做成了一本小小的红色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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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1934年印行以来,就一直被文学界捧为珍宝。巴金、聂华苓、罗曼、司马长风、夏志青、汪伟、林斤澜、汪曾祺、施蛰存、刘西渭、王西彦、马悦然、金介甫、小岛久代等等一大批中外人士都对这本书写出过很高的赞语。
——《边城》像一脉清水在心里流过似的,美丽的词句,固会陶醉了人的灵魂。
——这部中篇经过几十年并未失去它的魅力。
——这是一部idyllic(田园诗般的)杰作。一件艺术品,却叫人看不出艺术来。
——他写下来的《边城》就成为一个出之于温柔笔调的爱情牧歌。
——这是他对故乡尚未被现代物质文明摧毁的淳朴民风的十分的怀念。
——《边城》里最难写,也是写得最成功的人物是翠翠。
——青年们把《边城》一遍一遍地看,击节赞叹,像是在吸,他们从沙漠里走过来,遇见一潭清泉,到口就叫全身细胞吸走了。
——这是最短的长篇小说,实际上是一部最长的诗。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她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30年代文坛的代表作。
——他比任何现代中国作家都更加注意文学的形式问题。他极为注重内容与文学形式的关系,他的作品包括多种风格。他的很多乡情作品带有抒情的激情和富有象征意义的田园风格,这在同时代中国文学中是绝无仅有的。
——我不知读了几遍《边城》,由于这一本名作名译,沈从文先生不仅在中国文学研究者或学生中间,也在一般日本文学爱好者中间声誉鹊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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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沈从文先生自己眼里,《边城》也是他的仙女,也是他的宝贝。还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与他的生死哀乐永远纠缠在一起。
他在《题开明改订本1957年留样校本》上写有:《边城》“文字简极而波俏,如一幅精美白描,笔准确到无以复加,充满生命。”“到那临溪高崖上去,望天上的星辰,听河边纺织娘和一切虫类如雨的声音。”寥寥数字,多么美好。
因为作品的成功,先生也想过续篇。1938年7月29日在一场雷雨后给夫人张兆和的信中说:“我想写雷雨后的《边城》,接着翠翠如何离开她的家,到——我让她到沅陵还是洪江?桃源还是芷江?等你来决定她的去处吧。”
当先生的生命之船在风浪中几近颠覆时,他在挣扎中倾诉:“夜静得出奇。端午快来了,家乡中一定有龙船下河。翠翠,翠翠,你是在一零四小房间中酣睡,还是在杜鹃声中想起我,在我死去后还想起我?”
在意识疯狂中,惟有《边城》,惟有翠翠是他内心的牵挂或慰藉。
1960年代,沈先生在一首旧体诗中叙说《边城》的来历时,有“《绿玉》青春永不磨”的句子。并附注解《绿玉》是《边城》的英译名。
1982年8月,他在一封信中说,《边城》这么个小小平凡故事,经过了五十年还能存在,还有读者,主要原因实在由于作品的素朴和亲切。
《边城》1933年开始写作,首次出版于1934年。到上世纪80年代,已问世50年。半个世纪,多少狂风暴雨,这个作品不仅没被风尘掩埋,相反经过岁月的淘洗,却越发闪耀出珠宝的光彩!
到今天,“她”已经90岁了,可仍然青春焕发! 半个世纪,多少狂风暴雨,这个作品不仅没被风尘掩埋,相反经过岁月的淘洗,却越发闪耀出珠宝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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