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力写作】如何让悬疑故事的主角孤立无援?
来源 鲤编辑部
构思一个引人入胜的谜题是所有优秀悬疑故事的核心。从第一章第一条线索出现的那一刻起,到引入嫌疑人、朋友反目成仇的曲折情节,再到令人心跳骤停的真相揭晓——这种让读者全程沉浸的能力,正是犯罪小说、推理小说和惊悚小说作家数百年来不断磨炼的技艺。
在悬疑文学的发展历程中,变化最大的或许正是“与外界切断联系”这个关键要素——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手机、无线电和无线网络的发明。在古典悬疑作品中,只需将角色置于通讯不便的环境就能制造孤立感:以阿加莎·克里斯蒂1939年出版的《无人生还》为例,八个陌生人被邀请至与世隔绝的英国小岛。但若放到今天,女主角维拉·克莱索恩只需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岸上警方。
因此,现代作家面临一个难题——在这个科技触手可及的时代,如何才能实现同样的效果(角色无法求救、无法通过谷歌或社交媒体查证事实)?
所幸,作家们已经想出了一些巧妙的应对之策。通过创造性的叙事手法、合乎情理的剧情设计,以及对“孤立”概念的重新诠释,作者依然能将笔下人物置于失去科技保护的绝境——让他们不得不在没有现代技术兜底的情况下挣扎求生。
01.
切断技术获取途径
最直接的答案当然是切断角色接触科技的途径。不过这种方式也最难实现。既然我们都能通过Zoom与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通话,又该如何让读者相信地球上还存在无法使用手机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当代作家面向的是当代读者——我们都经历过那种诡异情形: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却突然进入信号盲区。因此要让读者相信角色身处与大陆联系中断、信号时断时续、根本不存在wifi的地方,其实并不困难。
但若要让人完全接受现代社会存在与世隔绝的场所仍非易事。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可以设置通讯设备被严密监管、锁在密室,或是所有通话都受到监听。也可以像泰勒·亚当斯在《无路可退》(No Exit)中那样,用暴风雨摧毁信号塔的不可抗力,或是安排手机电脑电量耗尽,再不济就让讨厌的老鼠家族咬断网线。
有个有趣的解决方式(还能用反讽折磨你的主角)——让科技隔离成为角色的自主选择:工作狂前往禁止携带笔记本电脑的山间疗养院;网红为回归现实生活开启无手机徒步旅行。简而言之,让角色主动选择孤绝处境,是切断求救与信息渠道最残忍(也最痛快)的方式。
02.
考虑独特的隔离环境设置
另一种有趣的角色隔离方式,是将人物置于两地之间的移动场景而非固定地点。他们可能被困在潜艇、游轮、飞机、宇宙飞船等无法逃脱的交通工具中。虽然可以求救,但援助往往无法及时抵达以扭转危局。典型例子包括伊坂幸太郎的《子弹列车》(Bullet Train)与露丝·韦尔的《十号舱的女人》(The Woman in Cabin 10)。
这种封闭概念同样适用于狭小空间。爱玛·多诺霍的《房间》(Room)中,玛遭绑架后被囚禁在棚屋长达七年;其子杰克在囚禁中出生并生活至五岁。类似地,斯蒂芬·金《危情十日》(Misery)中的保罗被狂热护士安妮“解救”后遭非法拘禁——重伤卧床使他丧失求救能力,后期虽能使用轮椅仍无法脱身。
03.
心理与社会孤立
而心理与社会层面的隔离,其效果不亚于紧锁的房门。当角色深陷偏执妄想——害怕坦言会招致恶果、怀疑周遭皆是双面间谍、坚信电子设备遭人监听——这种情境能巧妙解释他们为何拒绝通讯往来。关键在于让角色笃信自己孤立无援。
A.J.费恩的《窗里的女人》(The Woman in the Window)便是典例:患幽闭恐惧症的安娜窥见邻居凶案后报警,但其精神状况使证词备受质疑——尤其当人们发现她的药物可能致幻。即便求助,也无人当真。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案例见于马特·迪默斯基的短篇《精神错乱》(Psychosis):主角开篇便声明因不信任电脑而手写文稿,他坚信有人能篡改内容;两个诡异来电更令他心神不宁。事态逐渐失控,最终他砸毁所有电子设备,将自己反锁在公寓。
或许你已察觉——这也算21世纪隔离角色的必要手段——作家常叠加上述手法来构建合理情境:暴风雨与耗尽电量的手机,紧锁的房门与难言之隐。
我给作者的最大建议是:无论采用何种理由,务必要逻辑自洽。只要解释合理,读者会接受你设定的孤立情境,哪怕理由简单到“我的角色不喜欢手机”……不过细想之下,对21世纪这些几乎生来就握着手机的读者而言,这个理由恐怕是最难让人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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