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官）是天堂更是地狱－－在境外赌场做荷官的3000天
一个花季女孩，因为生活的重压，只身来到异国谋生。那是一个令她完全陌生的花花世界，充满了金钱、暴利的诱惑，有人自杀，有人疯狂，有人堕落。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荷官，新编《新华字典》里没有这个词，《辞海》中也找不到。这是一个特殊职业人群的称呼，而这个人群只有在特定的场所才能见到，那就是赌场。在赌场中对荷官的职业定义是，代表赌场与赌客对博的人。本文主人公金燕姬就曾经是名赌场荷官。荷官的名称曾占据了她人生最美好的8年。那时，荷官是她的身份代码。回首那段做荷官的岁月，有喜，有悲，有痛，有泪，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无奈选择：我从学生妹变成赌场荷官
1997年2月，因为家境窘迫而不得不离开大学校园的金燕姬彻底绝望了。
背着行李回到家时，母亲正坐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母女俩沉默了许久后，妈妈开口说话了：“燕姬，妈妈对不起你……”
本来有满腹委屈想跟妈妈发泄的金燕姬，看着妈妈瘦小的身躯，心里忽然一缩一缩地疼起来。她抱住妈妈窄窄的肩膀，快乐而自信地说：“妈，我可以以后再读大学，从今以后你就靠女儿吧，你看我的！”
第二天，金燕姬去一家离家不远的小餐馆打工，月薪300元。一个月下来，除去给妈妈买药外，还剩下49元5角，她把这49元5角一分不少地交给了妈妈。在小餐馆干了3个月后，老板娘告诉她，有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正在招聘服务员，她的条件不错，上过大学，能吃苦，不妨去试一试。
金燕姬去报名的那天，人很多，排了长长的两队。夹在人群中，听见周围人的小声议论，她才知道她要应聘的酒店在国外。3天后，金燕姬被通知参加面试。
面试一要看相貌，二要考察报名者的语言能力。她原以为竞争会很激烈，没想到面试那天，加上她，只去了3个女孩。女孩们原本只想应聘做普通服务员，一听要去“那个国家”，多数都打了退堂鼓。到了最后一天，通过面试的人只有她自己。
金燕姬也曾犹豫去还是不去，可当时她和妈妈的境况让她一次次地打消了犹豫的念头：“还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糟糕吗？”她想：或许，真的有一片未知的天地在等待着自己！
1997年5月4日，金燕姬告别妈妈，身上带了50元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开往异国的列车。
上了火车她才发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从各地招来的50几个女孩都在这趟车上，她的心稍微踏实了一点。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劳顿，火车终于停下了，她们出境了。过了出境口岸后，她们又换乘一辆大巴士。上车后，金燕姬感到气温明显下降。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来到海边的一座孤零零的二层小楼旁。“到了，到了！”向导冲车里的人兴奋地喊道，“姑娘们，你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这座小楼就是五星级宾馆吗？燕姬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那幢还未完工的小楼里连楼梯扶手都没安好，黑漆漆、光秃秃的窗户像一张张怪兽的大嘴，让人恐惧。夜渐渐袭来，海边的寒风肆无忌惮地刮进每一个站在空地里的女孩的心里。燕姬不禁绝望起来，眼前闪过一个念头——回家。到了那里，燕姬才知道，她要做的是荷官，不是服务员；她将要工作的地方是赌场，不是酒店！金燕姬忽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她迷惘地看着身边不停穿梭忙碌的工作人员，心里七上八下。看见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向这个方向走来，金燕姬赶紧上前拉住她，忧心忡忡地问道：“荷官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怎么还能有赌场呢？警察会不会把我们都抓起来啊？”
女人笑一笑，对她说：“在这里开赌场是合法的，并被当地政府和警方保护的。你的任务就是练好业务，让客人高兴、放心地玩。接下来的时间一直到赌场五星级大厦完工前，你们要在这里学习全方位的赌博知识和赌场细则。有一个专门从澳门赶来的资深大师做你们的导师。完成培训后的你们将是放到世界任何一个大赌场都毫不逊色的女荷官！”
燕姬懵懵懂懂地记住了这番话。她的眼前闪现出一幕幕自己曾看过的电视剧里出神入化的赌博场面。
接下来的日子里，女孩们的生活全都被一项项培训科目填满了。培训主要集中在赌术训练、语言训练、速算训练3个方面。导师专门针对百家乐、777、21点、轮盘赌、骰宝等几项赌博玩法对学员进行培训。由于她们之前都毫无赌技可言，所以培训是从零开始的。以21点为例，赌一轮需要6副或8副扑克放到一起，在开赌前需要荷官先向赌客验牌——将台上的6副或8副扑克的反面均匀地、一张不落地呈现在赌客面前。这个动作对熟练的玩家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导师只需很随意地一摸，厚厚的一摞牌就整齐地张张摆在台面上了。可燕姬一上手，一摞扑克就被弄得七零八落。仅这一项最基础的赌场技巧，燕姬就练了3个月。
语言培训主要学习如何在赌场里用行话吆喝、鼓动赌客下注。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赌师教她们“反千术”。赌场是个鱼龙混杂的场所，各色人等层出不穷，虽然有监控仪器和专门的“眼线”来观察赌客的一举一动，但荷官还是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一点纰漏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要想成为一名有拉斯维加斯级水准的荷官，就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稳住局面，微笑面对。
1998年8月，经过半年的魔鬼训练后，燕姬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培训考核。此时，五星级酒店也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第一次，当金燕姬双脚踏入大堂的时候，竟有种炫目的感觉：精致的金色吊顶，大理石罗马立柱，皇家风格的座椅……
亦惊奇，亦绮丽，好一个花花世界
第一天，当金燕姬和伙伴们兴冲冲地准备好要上台工作的时候，被大堂经理拦住了。经理环视赌场一周后，对她们说：“你们现在的任务主要是看，看前辈们是怎样操作的。现在赌场里一共就这么几个客人，你们要是出了错，把客人气跑了，怎么办？赌场还要不要做下去了？”
整整一周时间，燕姬一直坐在那里呆呆地看从澳门来的资深荷官们的娴熟操作。一周后，赌场的客流量上升了，她才有机会工作。真正上了台，燕姬才发现，做荷官除了需要技术好之外，更要有好的心理素质。你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了，客人就会敬你几分。可也有例外的时候，一旦遭遇到“非同一般”的赌客，受委屈在所难免。
来赌场的客人通常都很迷信，如果客人看到身边的人穿一身黑或脸色不好，他就会很讨厌你。金燕姬刚上班时，因为个子太高，普通员工制服不合身，就暂穿了一套领班的黑制服。
一天，一位港商输了很多。他忽然斜眼定定地看着穿着一身黑的金燕姬，脸色铁青地大喊：“滚开！乌鸦！”他不允许燕姬来派牌，一定要赶她下台。按规定，荷官采取轮岗制，每个台站几分钟，此刻的她必须站在这里，不可以随便离开。于是金燕姬赔着笑说：“对不起，先生，您多赢点喽！”客人不肯罢休，叫来大堂经理，吵嚷着要让金燕姬赔他刚刚输掉的3000美金。经理看到这个场面，不想让燕姬再受委屈，同意让她下去。金燕姬脑袋“嗡嗡”直响。她在心里默念：“我没错！我没错！”临走的时候，她冲那名客人说了声：“对不起，先生，您多赢点！”刚一转身，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二个月，领班把她叫过去，笑着告诉她：“你的衣服来了！”
金燕姬高兴地拿着衣服左看右看——白衬衫，金马甲。她心想：终于可以不做乌鸦了。
一天24小时营业的赌场是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酒店的客房和赌场大厅一般都在持续24小时充氧。赌客在里面都很兴奋，毫无困意。相比之下，每3个小时换一次岗的赌场工作人员却是哈欠连天，疲惫不堪。深夜，赌客们像被固定在了桌前，脸上充满焦虑、恐慌、兴奋和不安。女人们咬着嘴唇，将筹码紧紧攥在手里，似乎要攥出水来——女人赌博，在赌场里司空见惯，燕姬还见过一个真正的“女千王”！
1999年春天的一个傍晚，一个30岁左右、衣着平常的女人来到赌场。她先是在百家乐前驻留了一会儿，赢了一点筹码后，便径直朝轮盘走去。所谓轮盘赌，就是开局后，由一颗象牙小球在一个标有37个数字的轮盘上高速转动，最终停留在其中的一个号码上。赌客可以自由选择他认为小球将停留的号码位置，在荷官喊停之前下注。起先人们并没有注意这个相貌平平的女人。几轮下来，这女人的手气奇好无比，一个晚上竟赢了90万美金。
第二天晚上，那女人再次神情自若地出现在赌场。这时，赌场的工作人员便开始注意她了。这晚，她的运气依然好得挡都挡不住——不到4个小时又赢了120万美金！由于这一数额实在巨大，赌场最终给了她80万现金，另外40万用支票支付。
一名赌客两天之内狂赢210万美金，老板坐不住了。客人离开后不久，老板调出两天来赌场的监控录像仔细研究，很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迹象——那名女赌客在每次下注前都会掏出手机看一眼，莫非她的手机上有什么玄机？
一周后，警方通知了老板调查结果。这个结果把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个女人的确“出千”了，她使用的工具是一种高科技激光扫描装置，装置就隐藏在女人的手机中。这个装置的工作原理听上去简直就是007电影中的情节——当新一轮赌局开始之后，小球在轮盘上高速旋转时，女人只需轻轻拿起手机，若无其事地摁动按钮，手机里的扫描装置就可以发出一束旁人无法察觉的激光，对小球的旋转速度进行精确测量，测量到的数据立刻被传送到附近的一部电脑中，然后，电脑再利用这些数据，通过一套特殊软件对多达上千种小球可能出现的复杂运动模式进行预测分析，并计算出最终它可能会停在轮盘上的哪个数字区域，最后将结果发送到手机屏幕上。这种办法虽不能百发百中，却把赢率从1／37提高到了1／6。这一调查结果让赌场一时间如临大敌，上上下下都睁圆了眼睛，生怕再次受到高科技的威胁，赌场还就此颁布了新条例，一旦发现有人出千，情节严重者立即移交当地警方，绝不手软。可移交归移交，大家都清楚，在国际惯例上，对于赌场作弊一说并没有明确的处罚条例，警方也对他们无计可施。况且这类事件毕竟属于偶发现象，一段时间的高度戒备后，警报解除了。
赌场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世界，在这里时常能看到一些叱咤风云的大明星。明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脾气和秉性，无论他们在舞台上多耀眼，一旦在赌台上输了钱，那脾气可是十分了得的。这些年，燕姬见识过不少大明星，有的明星“事迹”曾一度在荷官内部被传为笑谈。有个上了年纪的“大哥级”人物，十分嗜赌，战绩却奇差，基本上是玩一回输一回。有一次，赌了一天一夜、输了不少钱的“大哥”不知从哪儿弄了把斧头，吓退阻拦他的众人后，把自己停在外面的豪华跑车砸了个稀烂。
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2002年年末的一天，赌场迎来一个艳光四射的女明星。那个女明星是香港当红的“玉女”，因为被男朋友抛弃，在母亲的陪同下来赌场散心。“玉女”玩21点时，红运当头，一夜的工夫赢了60万港币。赢了钱后的“玉女”并没有很开心，她郁郁寡欢地对为她布牌的燕姬说：“赢钱对我来说不是目的，即便是输了60万也都无所谓！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用钱是买不来感情的。”在将筹码兑换成现金后，女明星很随意地将60万丢给了她的“妈咪”，把困了一宿的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
那个世界不属于我，面对荒诞的一切我终于逃离
赌场的工作虽然有一份稳定的高薪，并且充满奇遇，但这里并非别人想像中的乐土。欲望、钻营、狂喜、狂悲……时时刻刻冲击着燕姬的双眼。那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
在赌场一天，也许就会看到人世间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人们都说，在赌场里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也许一个衣衫褴褛的擦皮鞋老头曾是身家千万的富豪。动辄百万、千万的赌资，赌红了人的眼睛，磨灭了人的灵魂。有的赌客甚至可以在连续输掉六七十万后，把价值几十万的车押在当铺里当2万美金，然后继续赌。赌徒是没有理性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输赢，对于他人的事情谁也不去理会。假如一个人吃了摇头丸后在客房的走廊上裸体摇摆，都不会有人去多看他一眼。赌场暴露了太多人性的丑陋、糜烂和疯狂，人命在这里也不再值钱。曾有一个韩国赌客把家里的房产卖掉了，原本打算去美国定居，临走前他想来境外赌场试一试身手，结果输光了几十年的积蓄，走投无路后，用浴衣的带子上吊自杀。一名赌客患有结肠癌，连续5天不分昼夜地赌博，最后病发，差一点死在赌场。
让燕姬最难忘的是一个一直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客人。他每次来赌场时并不像其他人一样急匆匆地扑到赌台前下注，开牌，而是先要到洗手间里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才出来玩牌，对荷官也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位客人，在一天输光钱后，当场疯了，站在那里又唱又跳。赌场的保安都认识那个人，一见情况不妙，通知了他的家人。当天晚上，他的家人开车赶来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燕姬听说，那人是个大学教授，不知为何迷上了赌博，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住院了，每赌一次就要住一次。
更让燕姬感到悲哀的是，在赌场，人缘再好，也无法交到真正的朋友。为了防止荷官串通作弊，赌场是绝不会允许员工之间走得太近的。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每天目睹一幕幕血腥、变态的场面，在赌场的最后一年，燕姬感到自己实在挨不下去了——每天只能睡一两个小时，吃饭没有胃口，生理周期完全紊乱，惟一的感觉是——我要崩溃了……
2004年5月，一名曾经教导过燕姬业务的澳门赌师被公司辞退。他走的时候，燕姬青着眼圈去送他。看见燕姬疲惫不堪的样子，老人拍拍她的肩膀，酸楚地说：“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我知道你会的。”
就在赌师离开的第二天，燕姬也办理了辞职手续，对她而言，这是盼望已久的事了。
走出那幢五星级大厦，燕姬有种如释重负的快乐，太阳在头上暖融融地照着，她对自己说：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那么疲惫，再也不用看那些输红了眼的人，我可以安安静静地回家睡觉了！而那时，跟燕姬同期来的女孩都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她自己。
回家后的那段时光让燕姬重温了生活的轻松自在，重新融入了正常人的生活。只要不睡觉，她就不停地跟妈妈说话，问这问那，身边的很多事情都让她感到新鲜和陌生。她已经好多年没说过那么多话了，在赌场每天只是重复“请下注！”“……先生，您多赢点！”“先生，恭喜发财！”这样的话，自己的词汇都已经变得很有限了。
2004年8月，母亲的心脏病再一次发作，而且有不断恶化的迹象。而那时，燕姬多年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不管多不情愿，她都必须再次出去赚钱。可除了做荷官外，她什么都不会。2004年8月底，在朋友的引荐下，燕姬来到了柬埔寨。
东南亚是旅游者的天堂，可对于燕姬来说却是噩梦。夏天四五十度的高温，蚊子猖獗到每只都像是小型轰炸机，穿长裤都会被扎透，站在那里一整天，全身被扎得其痒难忍却不敢挠。晚上脱掉衣服痛快地挠一顿后，就会遍体鳞伤。
就在燕姬每天被蚊子侵扰、度日如年的时候，她碰到了人生中最好的朋友，小颜。
小颜是燕姬赌场跑船员(接送客人的游船上的船员)，一个招人喜欢的漂亮女孩，会跳二十多个国家的民族舞蹈。本来靠着这份工作她可以拿到不菲的薪水，可是2005年年初的时候，小颜恋爱了。男孩子对她很好，让她宁愿放弃一切跟他结婚。后来的一天，小颜幸福而又甜蜜地对燕姬说：“燕姬，你知道吗？女人，赚再多的钱，也比不上有一个男人疼你，爱你，对你好……”
燕姬听后猛然呆住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28岁了！混混沌沌了这么多年，她依然孑然一身，没有爱情，没有青春，甚至搞不明白什么叫“恋爱”。谁能够相信，28岁的她从来没有被爱过！
2005年2月，燕姬带上这半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全部积蓄，买来船票，她要回家了。站在回国的轮渡上，燕姬暗暗发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此时的她，真的厌倦了，厌倦了那片江湖，厌倦了那种永远不能确定结果的生活。
2005年3月，金燕姬的母亲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金燕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多年噩梦般的生活即便只是换回母亲一副健康的身板儿，那就已经足够了。
采访结束后?记者又以朋友的身份问了燕姬几个有关赌场细节的问题，便以口述实录的形式，记载整理出来。
记：你赌过吗？
金：我们极少有人玩，因为都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玩过一次，在柬埔寨的时候，输了100美金，像傻子一样笑一笑，算了。
记：你见过“逢赌必赢”的人吗？
金：大多数的赌场规则都是无懈可击的有利于赌场的。如果单凭运气好就能赢钱，赌场还做什么？赌场玩的就是规则，不怕人家运气好，只怕人家作弊，因为所谓的“运气”都是过眼云烟。只要知道了赌场的规则就没有运气好坏一说——久赌必输。
记：最常见的都有什么类型的赌客？
金：第一类是衣冠楚楚、面色红润的人，他们属于贵宾厅里的常客。赌桌上每注都至少几万美元，但表情很安详。这种人的身旁总是坐着一两位和他们谈笑风生的人，可以看出他们不是在赌自己的钱，而是身旁的老板在“请客”，这种人也许是公司老总，也许是其他身份复杂的社会人士。再一类就是老板，每注都在几百美元以上。他们也显得稳重，慢慢地打开手里的牌，要是好牌，一般不喜形于色，要是一手乱牌，便能看出一丝恼怒。
最明显的就是市场上的商贩，他们衣着也算整洁，但往往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互相偷看彼此的牌面。若被发到一手好牌，就总是欢呼雀跃，高声喧哗；若牌面不好，就开始骂骂咧咧。
赌场其实是个很讲究规矩和仪态的地方，很多赌场都要求赌客必须西装革履，穿旅游鞋、牛仔服是进不去的，意思就是要你“赢时像个绅士，输时也要像个绅士”。
记：真的有“赌神”吗？把扑克牌在手里拉得像手风琴一样呼啦啦响，我们在电视剧里常见。
金：(笑)我还没见过，我只见过假的，街上卖的那种魔术扑克，同事间开玩笑时玩一玩。赌场里的人只需按规则办事就可以了，我们都是普通人，赌神可能只在电视剧里才有。
记：有“必赢术”吗？
金：应该是有的，可是没什么用。以21点为例，内行人都知道它是有一套“算法”的，掌握了算法的人差不多都能赢些小钱，至少不会输得很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必赢术”。可身在赌场你再神通都没有用，会算的人几个回合就会被认出来，这时候赌场就有一套办法对付他们，让他算了也白算，在暗中限制他，有的赌场干脆就不跟你玩了，专门的工作人员就会礼貌地把你请出来，送到大门口后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先生，这将是您最后一次来到这里。”
记：赌，是否算是一种“快意人生”？
金：有人问开了一辈子赌场的何鸿燊有什么要劝告世人的，何赌王说：“不赌即是赢”。因为赌带来的快乐都太短暂了，余下的感受都谈不上美好！赢了钱时认为钱来得太容易，拿钱不当钱，随便潇洒；输了想翻本，停不住手，直到输干净了才后悔。人的一辈子如果跟“赌场”搭上了关系，就基本上没有太多快乐可言了。
记：如果由你来选择，刺激的一夜暴富或是平庸的生活，哪一项更有吸引力？
金：暴富当然更有吸引力，可平凡的生活才是真正美好的。尤其是看过了那么多大喜大悲之后你就会发现，一夜暴富容易使人的心智改变，感觉不到财富的价值，平凡的生活才让人有脚踏实地的幸福感。
来源凤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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