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2:19

失败经历,加分还是减分时间:2011-12-12 作者:严文华 点击:207次 主动放弃论文

  有一位女生曾讲过这样一段失败经历:“大学里,我最失败的事情是没能读完辅修专业。其实辅修专业是我很喜欢的专业,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修完了所有课程,唯独缺写论文了。我的论文初稿也已写出来了,老师也批改了,要求我修改,是我自己决定放弃。”

  “为什么作这样的决定?”

  “几方面原因吧。我的第一专业是纯文科,再难的科目也比较容易过,但辅修专业带有理科性质,很多东西会用到量化,我非常陌生。在指导老师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写出了论文。但是,看到指导老师密密麻麻的评语,我知道这个老师和本系的老师不一样,要求很严格。老师这样写着:论文不论从内容还是从格式上,离毕业论文的水平还差得很远,需要补理论和方法论两方面的功底。

  “我心里犹豫着是否要下工夫,因为大四有很多事要做。这时,奶奶去世了。我是奶奶带大的,一直以为我会有机会孝敬奶奶,所以平时很少上心为她做什么。奶奶这么快离开人世,我觉得突然,同时内疚不已。奶奶的去世,与写论文遇到困难在一起,我开始反思自己:大学三年都做了些什么?在同学眼中,我的大学过得有意义、充实,之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思中,我突然意识到:我荒废了很多时间,并没有脚踏实地去做事。那几天我翻来覆去想这些事,人也瘦了许多。我最后决定暂时不做毕业论文,等补好理论和方法论的功底,再来做论文。不然,即使交了一篇不满意的论文,拿到了毕业证书,我也会于心不安。”

  “那你是怎么跟学校沟通的?”

  “我先给指导老师写邮件,把想法都告诉他。他说尊重我的决定,并答应给我机会,允许我延迟一周交修改稿。我还是决定先不做,因为我不想‘混’。另外,我到辅修专业所在的学校去了一趟,因为辅修专业是在另外一所高校,我得穿过上海市,很花时间,但我觉得我需要当面跟指导老师和教务老师解释。他们表示可惜,但尊重我的决定。指导老师表示我重修时他仍然愿意指导我。”

  “现在回头看这件事,你有怎样的想法?”

  “在那一届学生中,只有我是交了初稿后放弃的。其他同学要么没修满学分,要么连初稿都没写出来。只有我眼看着到终点却主动放弃了,事后我也问自己后不后悔。我的回答是:不后悔。那件事在短期内对我也许是个打击,但长期而言,或许是提醒、财富。从那时起,我开始成为一个脚踏实地、认真努力、有独立思考的学生,现在,我在重新学习以前的课程,基本上每个月一门课。即使来面试,我的书包里也装着一本我正复习的书。”

  在面试官眼中,她在遭遇亲人离世、论文遇挫时,没有陷在自己的情绪中,而是很快作了反省,作了决定。她的决定是负责任的,她的沟通方式也比较好,不是简单地告诉学校和老师,而是向他们解释,争取理解,为再次写论文做好铺垫。她是真的从失败中学到了东西,这些对她今后的工作很重要,她在工作中也会表现出敢于作决定、承担责任,具有主动沟通的意识和行动力。

  面试官给了她进入下一轮的机会。

  “在他手上没法过”

  同样与毕业论文有关,有位男生讲了这样一段挫折经历:“我写毕业论文时遇到的挫折,是我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挫折。”

  “能具体谈谈吗?”

  “毕业论文的题目是我自己决定的,然后去找相关研究的指导老师。选指导老师时,我有点犹豫,因为这位老师是系里有名的‘冷面杀手’,曾有学生在他手里没有通过。但我觉得他的学术水平高,自己的功底也还可以,应该可以过关。第一次见他时,他提了很多要求,要我考虑一下是否还跟他做论文。我当时表态说没有问题。

  “做起来却发现难度比我想象的大,我向老师提出改题目。他本来同意改题目,但等我改好了题目,他又说不行,说题目太窄,做出来工作量肯定不饱和。”

  “你问过老师为什么从同意到不同意吗?”

  “我没有问,可能这个老师习惯了出尔反尔吧。后来,我只能按他的意思改题目,题目好不容易定下来,我也写好初稿交上去,老师又为难我,初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字,他还提了很多修改意见,基本是让我重新写。我想了一下,在他手上毕业没希望了,当时我真的非常着急,晚上睡不着,后来,我想到了换指导老师。我马上联系另外一位老师,提交论文,顺利地通过。”

  “那你跟学校是怎样沟通的?”

  “我觉得这种事很难当面说,更难直接说。我给老师发了一条短信,说家里有事,我暂缓写论文,他就不再催我了。”

  “那你跟另外一位老师怎么说的?”

  “我说前一位老师没有做过我写的这个领域,建议我改题目后重新找导师。”

  “现在回头看这件事,你有怎样的想法?”

  “最初挑导师时,我就犯了高估老师的善意和自己能力的错误。今后,我看人的能力还要再提高。另外,遇到困难时要灵活机动,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在我们面试官眼中,这位男生总结经验时提到了些非常好的要点,比如正确认识自己和他人,需要有解决问题的意识,需要灵活性,但是,他的行动却没有展示这些能力。面试官更多看到的,是他不愿意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回避沟通,逃避困难,只关注短期关系而不注重长期关系,看待事情比较主观,归因方式不正确等等。

  他自己选择的指导老师,也作了承诺,但遇到困难,他选择的是退缩。

  第一位指导老师可能比较严厉,但能细致批改论文,他应该是一位有责任心的老师,也许多些沟通会让事情有所转机,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用负面的口吻谈这位老师,并把困难全归因于这位老师。

  他在两位老师面前采用不同的说法,也许在有些组织中行得通,但看中诚信的组织不会招他,这些“小聪明”会破坏组织的信任氛围。更何况在工作中,往往没有办法挑选同事和上司。青年文摘在线阅读

  在现场,我也留意了人力资源经理的反应,这位男生的例子让他心惊肉跳,他害怕招进此人,天天闹着换部门,二话不说赶紧把他拦在了企业的大门外。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2:30

麦当劳读心术时间:2011-12-12 作者:魏立 点击:340次   麦当劳开始了新的一美元食物宣传攻势,又大又美味的汉堡包引诱着你的馋虫。这种大受欢迎的食物,平均制作成本就要1.7美元,麦当劳会不会亏损呢?当然不会。原因之一:麦当劳知道,人们买汉堡包的时候也会买上一杯可乐。这是麦当劳的巨额利润来源之一——一大杯可乐成本只需几美分,麦当劳卖给你却超过了一美元。另一个原因:神经科学领域的新发现,揭示了人的大脑选择食物的奥秘。这些科学发现恰恰就是麦当劳等超级快餐赢利的商业机密。让我们看看麦当劳的读心术背后的真相。

  0大脑喜欢品牌攻势人的大脑会分泌一种化学物质多巴胺,经历愉快的体验时,脑内会释放多巴胺。大脑通过学习,在某些体验和某种线索之间产生了关联,只要这种线索出现,且不管令人愉快的体验有没有出现,含有多巴胺的神经元就会兴奋。麦当劳当然也深谙此道,所有的麦当劳给顾客的体验都一样——千篇一律的员工问候,如出一辙的菜单,一模一样的图案和标志。每次去麦当劳的体验越是一致,大脑中食物和麦当劳之间的联系就越强烈。

  糖会成瘾

  麦当劳提供的几乎所有食物都含糖,并且人们在麦当劳就餐时都会购买饮料,而喝含糖饮料也会成瘾,产生对糖的依赖性。

  最新研究发现小鼠对糖有各种成瘾的表现:过度食用、戒断和渴求。研究人员给小鼠禁食12小时后,在短时间内提供不限量的食物和糖水,然后撤走。研究人员重复这个周期几周以后,小鼠在有糖水供应时会大饮特饮,每次的饮用量渐渐增加,直到开始时饮用量的两倍。研究人员停止为小鼠提供糖水后,小鼠出现戒断症状,如牙齿打战、全身震颤。

  麦当劳超值套餐和大脑经济学人脑的前额皮质负责衡量付出和收益,大脑成像显示:失去钱财时脑部活动的模式和被撞到脚趾时是一样的。拱手送出辛苦挣来的钱固然让人心疼,但金钱和美食委实难以选择。研究发现,相对低的价格是可以减轻这种痛苦的,因此,麦当劳把三明治的价格定得比一份报纸还便宜,相比你前一天晚上为菲力牛排付出40美元,你是不会痛苦的,甚至连前一天晚上造成的痛苦也会减轻。

  便利让人冲动

  在美国所有城市,都能在五分钟车程范围内找到麦当劳餐厅。这很容易引起强迫性暴食。便利让人们动心的原因就是:人控制冲动的次数是有数量限制的,人们面对不停的诱惑时,人的控制力也被削弱了。

  快捷也会成瘾你甚至不需要停车就能拿到一个大汉堡,开车回家的路上停在餐厅两分钟,你就可以大快朵颐。比起你自己下厨,这么点时间锅还没热呢。麦当劳越快捷地把汉堡包交到你手上,你大脑里诱发奖赏体验,让你感觉愉快的化学物就释放得越快。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2:46

859个孩子叫他“阿爹”时间:2011-12-12 作者:黄丽娜 点击:339次   他,一个小镇里的“猪肉佬”。

  他30年间照顾、资助800多个山里孩子生活、学习。镇里的人说:他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猪肉佬”的30年“学生之家”

  下石太镇,是广东省英德市最小的一个镇。一条笔直的大街,横穿全镇,站在镇头一眼就可以望到镇尾。在临街靠近镇尾处,有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小楼。在过去的30年里,下石太镇下辖的108个自然村中,有859名孩子曾经在这栋小楼里生活过。因为有这栋小楼,因为有这栋小楼的主人——“猪肉佬”邓卫星夫妇的看顾,859名山区的孩子,读完了小学、中学。

  作为英德最贫困、最偏远的镇之一,下石太镇人均年收入只有4395元。和很多贫困地区一样,贫困家庭多、留守儿童多。

  邓秋桃,就是这样一个山里的贫困孩子。父亲体弱多病,已经缴不起她的学费。2003年,随着全国农村中小学布局的调整,她所在的下石太镇新联坡洋坑村小学被撤并了,需要到离家20多公里外的镇中心小学上学。“那时我上小学四年级。家里没钱让我住校或是在镇上租房子住,只能走路去上学,但是去学校要走三四个小时……我想我可能不能读书了。”

  就在这时,经常在附近村里收猪的“猪肉佬”邓卫星,走进了邓秋桃家。

  “这孩子聪明,成绩好,不能不读书。让她来我家住吧,和其他孩子一起,起居我们照看。让她从家里带点米来就行。”简单的几句话,邓秋桃住进了邓卫星位于镇上的“学生之家”,一直到中学毕业。

  “刚去的时候很小,什么都不懂,都是卫星伯教我。晚上头疼发烧,也是他连夜背我去医院。每年期终考那段时间都很辛苦,卫星伯每天都给我们做好吃的,加菜加汤。”中学毕业,邓秋桃考上了全市重点高中英德中学,“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卫星伯比我爸妈还高兴。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到我家给我祝贺,给我发奖金。”

  从上高中开始,邓秋桃住进了英德中学的宿合,离开了邓卫星的“学生之家”。但她很怀念那段时光:“卫星伯家也很穷,但是那里像一个家,我们是他的亲生子女。伯母的脾气很好、很善良,小孩子顶撞她,她都不生气,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

  “阿爹阿姆”

  凌晨三点,山里的天还黑得透透的,邓卫星已经起床开始忙活了——赶去镇上菜市场的肉铺打理生意。上午八九点钟,结束了一天最重要的营生后,邓卫星会拎上五六斤新鲜猪肉回家,那是家里今年寄宿的35个孩子一天的主菜。

  白天,除了料理自家产米、产菜的20多亩田地,邓卫星最繁重的任务就是上山砍柴。给孩子们洗澡、做饭都要烧水,全部用电负担不起。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每天砍100斤干柴背回家,仍是邓卫星必做的“功课”。

  妻子熊廷贺的担子也不轻,早上四点半起床后,就要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喂鸡喂鸭,然后给30多个孩子做早饭:大一点的要吃面,小一点的要喝粥。看着孩子们起床、洗漱、吃早饭,组织孩子们准点去上学。歇不了几个小时,又要准备30多个孩子的中饭。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收拾、整理、准备晚饭。

  下午三四点钟,镇上的小学、中学陆续放学,孩子们也陆续回到家。随着一波高似一波的喧闹声,邓卫星家开始了一天里最忙乱也最热闹的时光。

  孩子们爱叫邓卫星夫妇“阿爹”、“阿姆”。“阿姆”一边在热气炙人的厨房炒菜,一边挨个喊着孩子们洗澡,还要随时抽出手来帮年纪小的孩子搓几下衣服。大厅里,孩子们打闹着,下棋、聊天,等着六点钟准时上桌的晚饭。两三个菜一个汤,有菜有肉,米饭管饱,这是邓卫星家的标准伙食。孩子们吃什么,夫妻俩就吃什么,而且总是等着孩子们先吃完。

  晚上7点40分,“房顶都能吵翻”的邓卫星家,逐渐安静下来。每天的集中晚自习开始了。30多个孩子各自在大厅的“学习区”坐好,写作业、温习、互相辅导。“阿爹”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随时听候“阿爹,这个要怎么做?这个要怎么读?”的求教。

  晚上10时,35个孩子准时钻进邓卫星家楼上楼下五个大房间,在上下床间打闹一阵,说笑一阵,邓家的两层小楼慢慢归于寂静。一天结束了。“毕生遗憾”

  1959年出生的邓卫星,自小很会读书,1977年初中毕业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英德中学。“全市只招40个学生,我考上了,是我们村几十年来唯一一个。”但就在那一年,邓卫星的父亲去世了,家里一下没有了经济来源,只在英德中学读了一个星期的邓卫星,被迫退学了。“我很爱学习,很想读书,但就是因为穷,再也没能读成。”提起辍学的遗憾,50多岁的邓卫星竟然哭出了声,“如果能读完高中,现在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邓卫星的“猪肉佬”营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山下乡收猪,这让他看到很多和他一样因为穷困上不了学的山里孩子。

  1981年,在山里一户人家,邓卫星碰到了一个爱读书却因为路远而失学的女孩陆秋贤。“怎么不去学校读书?”“我们这里这么偏,学校又那么远,怎么去?”陆秋贤的话,让邓卫星思虑了几天。想到自己家离镇上的中学近,想到可以让妻子给孩子做饭照看起居,邓卫星给了陆秋贤一个提议:到我家来“寄宿”。

  让邓卫星没想到的是,这一来就来了包括陆秋贤在内的六个女娃子;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每年一开学,越来越多的家长找到自己,把越来越多的孩子送来,而他的“学生之家”,就此坚持了那么多年。

  1992年,邓卫星卖掉了两块珍藏的黄蜡石,倾其所有在现在的地方盖起了两层楼——八房两厅,除了自己一家四口住的三间房,剩下全拿来做了孩子们的宿合。最多的一年,这里住过近50个孩子。

  “功德无量”

  在下石太镇,邓卫星一个月三四千元的收入算“高工资”了,但走进他家,仍会惊讶于这里的简陋——除了房子还算周正,满屋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客厅里的折叠圆桌,四条腿上布满了锈,需要垫一只拖鞋才能站稳。孩子们用的课桌、长条椅,都是学校淘汰的。但是,为了让孩子们夏天睡个好觉,邓卫星却省出钱来,在每个房间装了电扇。

  最初,在邓卫星家寄宿是全免费的,只需要自己带些米。但随着孩子越来越多,为了维持“学生之家”,邓卫星开始收取很少的住宿费。从一年175元,到现在的每年325元。325元,平均一天只要两元多,即便如此,真能交足的孩子也还不到三分之一。今年寄宿在这里的35个孩子,14个来自贫困家庭,21个是留守儿童。“只有十个孩子能交上钱,剩下的就交个百来块,背些米来顶。”

  为了把“学生之家”办下去,邓卫星的日子只能精打细算:猪肉、鸡鸭、米饭……都是自家“出产”,柴是上山砍的、水是从山上引来的……即使如此,每年邓卫星都还要填进去一两万元。“最贵是电。还有就是孩子病了去医院打针、开药,每年都差不多要垫出两三千块。”

  邓卫星喜欢读书好的孩子,每学期考第一的,邓卫星都会封个50元或100元的“红包”作为奖励;孩子毕业考上重点学校了,他还要亲自上门送个大红包。邓卫星看不得孩子受苦。在他家住了快一年的邓小花,父亲患癌症多年,家里还有三个姊妹,家境贫寒。为了让她读书,邓卫星不仅不收一分钱,还自己出钱给她买学习用品;每个星期还额外给她十元钱,让她攒起来买衣服、买吃的。“不能让她的生活和别的孩子差太远。”

  去年,一位清远的药厂老板听说了邓卫星的事,捐了三万元钱。这是数十年来,邓卫星收到的唯一一笔捐助。邓卫星用这笔钱买了一台电视、一台冰箱,在楼顶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滤水器,装了防盗窗。剩下的一点,给孩子们加了菜。青年文摘在线阅读

  30年间,再苦再难,邓卫星从没主动向当地政府、向旁人,也没向从他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们伸过一次手,哪怕他们当中有人已经成了大老板。

  镇政府负责人用四个字评价邓卫星——“功德无量”。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2:59

我最好的朋友时间:2011-12-12 作者:曹德旺 点击:263次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我到一个工地做工。做工是因为欠了人家账,结果不仅没赚到钱,又因为一场意外的火灾,把随身带的东西全部烧掉,只剩身上的一件破衣服和一条短裤。以后的整整28天,我没有洗过澡,没有刷过牙,没有正经吃过饭,好在工地从民工到书记都跟我很熟,包括知青,他们杀了猪总会给我留一碗肉。

  我就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给予我很大帮助的人,他的名字叫王以晃。

  当时应该是1972年夏天,我看见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裤子长长的,人很瘦,头发乱乱的,跟刺猬一样。背着那个时候很时髦的军用包,他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跟我讲:那个吊桶借我一下打水喝。

  我听出他是福州人,我告诉他那水不能喝,井水里有血吸虫。我给他喝沏好的一壶茶。他一面喝水一面对我说:“已经两天在永泰买车票买不到,今天我上不了车就从永泰走出来,要走到福州去。”

  我就劝他:你才走一半的路,你的体力不够会走不动的,干脆,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我明天送你上车,这条线的交通车跟我很好,没有票也可以上车的。这样他住下了,茶喝过烟抽完,又去洗了澡。我也没有菜,只有大米。我就用大米煮稀饭,他把一斤大米煮的稀饭全部吃了下去,可以想象他饿到什么程度了!

  谁能想到我们后来成了最好的朋友!那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我看他那个样子就想他一定会喝酒,就找了个年轻人帮我买一瓶二锅头,那个时候买酒都要找书记批,不过公社书记跟我关系好,我又弄了些鸡蛋。那个晚上我们就在那个山沟沟的一棵树下喝酒,不停地用扇子赶蚊子,但我们很开心。他讲他是连江馆头三兜农场场长。他说你给我去当推销员吧,不要在这儿干了。我心想可能他是吹牛,所以没当真。

  没想到,大年二十九下午,他又是一个人嘟噜嘟噜背着一个包来了,见了我就骂:“你这个没得死的人,大年三十小狗都要回家,你上有父母,下有老婆孩子,不回去过年,你怎么交代得过去啊!”他跟着我找到农场的书记,让我回去过年,并说明年不来了。

  我跟他大年三十从农场出来,中途他下车到福州,约我初五到馆头。回到家,老婆跟我讲老历二十八,老王跟我爸在一起,陪我爸喝酒,他买了很多东西给我爸,还给我家里买了很多年货……

  初五,我如约去找他了。他把我叫到他家去住,叫他女儿把手上的手表脱给我戴上,那时候手表很值钱,100多块钱,他把家里的毛线拿出来给我打羊毛衣,拿布给我做新衣服,从里到外把我换了。他说有钱了有胆量,有衣服就有威,后来那一年在那边帮他推销,卖的钱我可以赚30%。我去推销都是王以晃把我领进门,教我到哪里哪里去。第一年我个人净赚了一两万块钱,平常的日子都是王以晃亲自去安置我的孩子和老婆,给我家里买东西,他做这些事做了很多年。我们之间就是这样,既一起做事情又互相帮忙。王以晃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老师。直到今天,我的用人之道还是当年他教给我的——信而用之,用而任之。

  我和王以晃的友谊一直保持到他死。那是在1985年,他得了癌症。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得罪过很多人。在床上病了几个月钱都花光了,临死之前,他把我找去。

  他得了肝癌,谁看了都不敢待太长,可是我那天跑到他家,在一个床上跟他一起睡,头并头脚并脚,我觉得这才是朋友啊。他跟我说,他现在可以走了,但是长子已经订婚了,按照当地的规矩,他一死儿子就要守孝满三年才能结婚,可是如果马上办又没有钱。www.rensheng5.com

  我就说:“马上娶,有办法,我来给你策划。”我就去找当初一起做生意的朋友要他们赞助这件事,那时候我已经在高山玻璃厂当厂长,因为他们当初也是跟着王以晃做事的,所以都同意了。我先借来钱下聘金,办酒席,到结婚那天,朋友都争着送来钱,不但办了婚事而且还有节余。

  没过几天,王以晃就去世了,又过了几个月,他老婆也去世了。我觉得能让他和他的夫人放心地走,心里好受了很多。我们那个时候的朋友就是这样,不只意味着互相信任,而且还意味着能够彼此“托付”。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3:12

二月下起浓烈的雪时间:2011-12-12 作者:小短 点击:329次 诅咒

  酒店的三楼正在举行婚礼,蒋蒋坐在一楼大堂。西方人的婚礼讲究一点新一点旧,一点蓝,一点借来的,蒋蒋就照这个打扮:新的是脚上的鞋子,旧的是身上的礼服裙,头戴蓝色的网纱帽,脖子里佩戴着从母亲那里借来的珠宝。她捧着一束白花坐在一角,娴静又端庄。

  《婚礼进行曲》响起,蒋蒋溜到三楼的楼梯口站着,李昱泉身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同一般的新郎并无区别。

  李昱泉终于看到了蒋蒋,他表情有点紧张,蒋蒋冲他扬起手中的花。

  白色的菊,象征死亡和隐忍,蒋蒋用自己的方式送上对婚礼的诅咒。

  曾经有两首歌蒋蒋听也不能听,一首是烂大街的《两只蝴蝶》;一首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李昱泉是蒋蒋见到过的唯一一个唱这首歌比齐秦更好听的人。在20岁生日那年,李昱泉曾经唱这首歌给她听,那时他们很想要结婚,也的确是差一点就结了那个婚。

  而如今蒋蒋不愿意再听到的音乐又多了一首《婚礼进行曲》。

  她把花丢进垃圾桶,接着掉头离开。

  *不懂*

  大三的时候李昱泉要拍一部话剧,缺一个女演员,有人推荐蒋蒋,李昱泉便去找她。

  那时候的蒋蒋俗艳热情,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她嚼着口香糖听李昱泉讲戏,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那部戏讲的是一个电影女制作人用性爱的方式去与审查者沟通的故事,这在蒋蒋粗俗幼稚的理解里,就是要她勾引李昱泉。

  别的东西她不擅长,唯独这一点是强项。几乎无须训练,蒋蒋就可以本色上阵。穿着短裙,一只脚踩在李昱泉所在的椅子上,伸出手去摸李昱泉的身体。因为紧张,李昱泉竟然忘记了台词。

  蒋蒋哈哈大笑。

  李昱泉不是多有定力的人,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他喜欢年轻漂亮、奔放热情的女孩。若说蒋蒋还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她是一个煤老板的女儿,小小年纪开着跑车,一脸的天真世故——天真和世故并不矛盾,前者是对后者的形容,后者是对前者的补充。

  其实,蒋蒋并非一直那么庸俗、物质。20岁之后她开始去外贸小店淘衣服,也不介意偶尔挤公交车回家。和李昱泉租住的房子在郊区,两室一厅,大的那一间用来做李昱泉的工作室,白天他在那里看书写字看电影,蒋蒋在厨房里煮东西吃。

  那时李昱泉刚刚毕业,不愿意去找工作,就天天在家里耗着。想拍的戏拉不来投资,要不然就是都拍好了,却没有机会面对公众。最烦的时候他指责蒋蒋:“你们已经分配到了社会最多的利益,应该拿钱出来扶持文化事业!”他连吵架都用书面语。

  他的戏太过偏锋,没有市场,自然也不会有回报。他有没有才华蒋蒋不知道,反正蒋蒋是不明白他的戏在讲些什么。

  那是李昱泉结婚后的第六个月,她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受李昱泉影响,对一切太过明白的东西都产生了抗拒心理。人人都懂的道理不见得就是真理,人人都在做的事一定不是有趣的事。生活这么寡淡无味,总得做点什么。

  蒋蒋决定去相亲。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3:33

二月下起浓烈的雪(2)时间:2011-12-12 作者:小短 点击:330次
  *革命*

  李昱泉的太太在做胎教的时候他正忙着挣钱。他开始做一些商业演出,改编莎士比亚或者汤显祖,加入一些现代流行的网络用语,卖给房地产开发商,用来回馈业主。蒋蒋买了最贵的票去捧场,在周围人的哄堂大笑中愤然离场。

  “真恶心。”她发了这样的短信给李昱泉,李昱泉没有回复。

  四月扬起了沙尘,蒋蒋坐在咖啡厅里见一个一个前来应征的男人,他们或者英俊或者不平凡,或者聪明或者不聪明,但都无法取代李昱泉。蒋蒋想起那一年李昱泉认真而又费力地教导自己:“几十年前的人不敢公开表达爱情,十几年前性还是一个隐蔽的话题,这部戏表达的不是电影是不是该删减片段的故事,而是一场革命、一场解放运动!人们都该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为欲望羞愧、自卑。”

  那时候的李昱泉还是一个简单淳朴的人,蒋蒋认真地听着,忽然明白了什么,同时灵光一闪的,还有爱情。在蒋蒋的艺术观被启蒙的时候,她的爱情也被唤醒。她在那一年爱上了李昱泉,从此后的几千个日夜,她的心都被系在他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怒哀乐,全部左右着她的灵魂。www.rensheng5.com

  地狱

  但渐渐他不再跟她讲述什么了,他已经走火入魔,每天闷在房间里,很久不吃一顿饭,也失去了正常跟人交往的能力。

  李昱泉开始和蒋蒋互相攻击,他骂她是暴发户,她指责他没有本事。他们的爱情在那些年里被消耗殆尽。终于都疲惫了。李昱泉将蒋蒋赶出了门,把她的衣服、生活用品、她的暴戾以及她的热情一股脑地都丢到窗外去。

  二月,北方下起了热烈的雪,蒋蒋光脚站在雪地里对着窗户大叫:“李昱泉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这样爱,又这样伤害。蒋蒋有时候觉得,她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大概是因为她太爱李昱泉了。那爱像小蛇一样在她的心里钻来钻去,搅得她不得安宁,必须要做点什么才可以释放出去,所以,她选择了相亲。

  但没有了蒋蒋,李昱泉却渐渐痊愈了,他开始接受世俗的想法,愿意放下底线去做违心的事,生活自然也跟着收入的增加而好起来。他重新晒到了太阳,心里的霉斑却不断扩散,日渐覆盖裸露的原色。

  蒋蒋有时候悲伤地想,假如没有遇到李昱泉就好了,那么她可以继续做她胸大无脑的小公主,浅薄而耀眼地过一生。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遇到了,公主有了灵魂,就无法继续面对那平坦无望的路途。

  台词

  李昱泉的孩子在那年秋天降临人世,同时蒋蒋终于物色到了合适的伴侣。

  在李昱泉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蒋蒋用一辆加长林肯拦住了他,她打开车门看着他,他犹豫了很久,还是钻了进去。他们在宽敞的车厢里静静相对,司机端正地望着前方,隔着玻璃,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也要结婚了。”

  “恭喜你啊。”

  “婚后可能会移民。”

  “挺好的。”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青葱岁月忽然被推到眼前来,蒋蒋看到那一年的自己和李昱泉,他们手拉着手去民政局,打算结婚,都走到门口了,蒋蒋才发现自己忘了带身份证。

  终于他对她说:“再见。”然后推开车门离去。

  “不再有压抑!不再有迫害!一个彻底告别了罪疚与羞愧的世界!”这是最初的那一年,他们的话剧的台词。

  蒋蒋忽然打开车窗伸出半个身体,对着外面大叫:“李昱泉你是一个浑蛋!我爱你啊浑蛋!”

  他并没有回头。

  蒋蒋失声痛哭起来。

  葬礼

  蒋蒋有时候会思索一些无聊却永恒的问题,比如理想与现实、爱情与婚姻、艺术与商业等等。蒋蒋也有自己的结论,只是那结论太不稳定,总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想到崩溃,索性不再想了,反正就要开始忙了,也没空再想。未婚夫那边的亲友要一个一个去认识,蜜月期间的路线也要定好。她坐在人群之中听他们聊高尔夫与政治,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只是中途蒋蒋的电话响起,声音开得太小,她没有听到。

  事后她拨回去,才知道李昱泉已经死了。

  戏剧导演李昱泉,一生没有排过什么好戏,生活里却遇到了最狗血最戏剧的情节: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爱蒋蒋的。别的男人或者可以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去放弃感情这么不现实的东西,李昱泉却不能。他是艺术家啊,艺术家难道不该首先获得精神上的自由吗?

  但是他出了车祸。

  蒋蒋去见那位年轻的寡妇。她还躺在病床上,刚出生的小孩就在旁边,她捂着脸边哭边咒骂蒋蒋:“李昱泉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他好不容易决定好好生活你为什么还去找他?”青年文摘在线阅读

  蒋蒋静默着,低着头,但她并不哀伤,甚至,她有点高兴,至少最后一刻他终于承认了他的感情,为她。

  李昱泉葬礼那天,下着静谧的雨,一群人神色肃穆地出现在墓地,蒋蒋的车就停在附近。她伏在方向盘上看着他们,想起他们曾经抄在墙壁上的诗:二月开白花,你逃也逃不掉。你在哪儿休息,哪儿就被我守望着。

  蒋蒋跳下车来,打开后备箱,搬出一套音箱,打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到蒋蒋盛装打扮,一袭洁白的婚纱,一步、一顿、一步、一顿,朝向李昱泉的坟墓走去。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3:52

白月光时间:2011-12-12 作者:沈熹微 点击:271次   大约是因为等人的缘故,天黑得特别快。大风吹过身旁挺拔的树木,像巴掌那样横着劈过来。但风大也有风大的好处,关心抬头看,云都被拨开了。白亮亮的月光下面,一个影子由远及近地跑过来。

  关心对来人说,讲好不急不急,你这么赶干什么呀。

  林良低头笑笑,轻轻托了托手中的塑胶袋说,刚从冰箱里取出来,怕走慢了,不凉。

  塑胶袋里是两罐青海老酸奶,是林良特意托人从家乡捎过来的,平时寄放在旅店冰箱里,每天傍晚给住院的儿子小鲁带去喝。这天郭垣也上来小孩儿脾气,缠着关心非要吃这个,对面病床的林良立即表示自己那里还挺多。www.rensheng5.com

  小郭难得想吃东西,该是见好了吧?林良说。

  嗯。关心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鼻腔被堵住似的,说不出的闷。

  郭垣这天的兴致特别好,和小鲁在床上笑嘻嘻地打牌。看见他们进门,两人同时丢了手里的扑克喊万岁。小鲁因为总是晕倒住进来,一个多月了,也没检查出具体的原因,林良不在的时候关心在张罗着小鲁。

  关姐姐,哥哥作弊,欺负我!小鲁告状。

  哎呀,他敢。关心作势握拳去捶郭垣,郭垣正一心一意地吃酸奶,拳头刚刚碰到脊背,就将他手里的奶杯震落了,大半杯酸奶全倒在了地板上。

  啊,都怪你!郭垣对关心撒娇,扁扁的失色的嘴唇上留着一点点奶白。关心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像哄孩子那样道歉:怪我,怪我,对不起啊,亲爱的。

  郭垣低下头去,恋恋不合地看着那摊乳白,喉咙里浑浊地一响,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关心赶紧坐到身后去替他顺气,郭垣的咳嗽渐渐平息,他靠在关心肩上,晚风从外面拂进来,将两片窗帘吹得一张一合,这是一天里两人最温情的时刻。

  门嘎吱推开,林良提着关心租住的简易床走进来,他总是尽可能帮这个同屋的女孩子做点什么体力活。9点是熄灯的时间,微弱的床头灯下关心展开那张小小的简易床,两侧已经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发了一会儿呆,躺下来,将一只手悬空着递到郭垣的手里去。

  他在熟睡中及时握住她的手,同时从梦里发出满足的感叹,瘦得只余一个单薄轮廓的脸上隐约有幸福的笑容,高鼻梁呈现出淡淡的透明的青色。他怎么能始终保持着这样的清秀俊朗,甚至比生病之前还要好一些……

  这年初舂时关心和郭垣仍是一对平平常常的从南方到北京工作的小情侣,为猪肉涨价计较,为工作琐事忧心。生活给他们迎面重击,郭垣从公司体检回来,忧心忡忡地说肝部照见阴影。关心第一反应是机器搞错,郭垣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晨起锻炼周末爬山,生活习惯健康,可比专业运动员。

  结果出来是肝癌。

  两人算是非常理智,黯然几日后,请假,住院,问药求医。郭垣的家乡只剩一个开花圈店的老父,年近70。关心常常觉得连哭的能力都没有了,因为她太忙,必须上紧发条,忙郭垣的三餐,陪他进行各种治疗,为了使来源不断流,每隔一天还要转两次公车一次地铁去公司做账。下班后在沉沉夜色里往医院赶,关心坐在公车上,途经那些燃着灯的数不清楼层的大厦,她忽然领悟到幸福不需要建立在那么恢弘的半空,一天里手机没有响过就是安稳,在病房门口听见郭垣尚在呻吟就是幸福。哪怕他一声声重复的,都是一个字:疼。

  白天主治医生将关心叫去,委婉地说了些话,大意是换肝已不可能,化疗效果并不好,如没有转院或其他打算,不如让郭垣回家好好养着。这个“养”字的含义不言而喻,关心努了努嘴唇,终于问出,他还有多少时间?医生叹气,一个月吧。

  关心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气若游丝地哭。哭过了,擦干眼泪站起来,仍要走到病房对郭垣微笑。那几日郭垣疼得特别厉害,各项身体指标降到前所未有的低,夏日炽热的白昼里,他静静躺着不说话,眼睛愣愣地盯着关心,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脖子渗出,一天换两三次衣服仍然要湿透,偏偏郭垣还安慰她:不是很疼,我忍得住。

  郭垣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快就会离开。他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望了整个下午,关心问他想什么,他说想起少年时候读书要走20里路,父亲给他带的粮食总是不够,不得不去田野里摸田鸡。说到父亲,郭垣忽然脆弱起来,他让关心承诺很快陪他回家一趟,他兴致勃勃地半坐起来计划归期……午夜之后就不太好了,关心一直不敢睡,牵着郭垣的手就像牵着一只就要飞走的鸟儿,她趴在床沿上偶然盹着,忽然感觉手里有细沙滑落的动静,惊惶地睁开眼,郭垣正微笑着望她。

  要什么?关心问。其实她知道他什么都不要,已经三四天滴水未进。

  郭垣不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呼吸在氧气罩后面发出很恐怖的声响,她知道他一定很疼,非常疼……第二日清晨林良到医院时,关心坐在电梯口的蓝色塑胶凳上发呆,林良叫她,她扬起脸像是刚从梦中惊醒,空空的眼睛里一点泪都没有,她说,他走了。

  半年后林良再见到关心,还是在那家医院,深冬阴霾的天空里有一场呼之欲出的雪。他去买饭的途中看见长椅上坐着一个很瘦的女孩,瘦得像从来没有吃过饭。林良走过去招呼,关心迟疑了略有两三秒钟才叫出他的名字,她说小鲁怎样了?林良还是习惯羞涩地低头笑,说,好很多了,这次就是带他来复诊。

  七月底,关心顶着高温将郭垣的骨灰送回老家。倘若目睹爱人去世是一次灵魂的死亡,那不停重复记忆过程无疑是一种凌迟。郭父告诉关心,其实早有人算命说郭垣寿元不长,他一直有心理准备,可事情真的来了,还是觉得天地都裂了。

  关心握着老人遍布褶皱的手,难过得说不出话。

  关心变成公司最玩命的人。年长的同事劝她尽快找个男友开始新的感情,她试过一两次,很难。她也想过离开北京,可离开了,连个凭吊的地方都没有,像这样突然多出来的假日,她无处可去,不知不觉地晃悠到医院附近来。

  我去看看小鲁吧。关心站起来,干涩地说着,脏兮兮的塑料布般的上衣很单薄。

  小鲁一看到关心就雀跃起来,关姐姐,关姐姐。

  踏入原来住的那层楼时,关心强作镇定地在来苏水气味中走着,头埋得很低,她像是跌进了时光隧道,不知道哪一间房里会忽然传出来她所熟悉的痛苦的呻吟。

  林良邀她有空去青海散散心,关心不说话,她心想自己的不快乐原来这么明显。小鲁一边啃鸡腿一边说,是啊,关姐姐,上次回青海之后,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咳,吃你的吧。林良又塞过去一只翅膀,对关心不好意思地笑,小孩子没遮拦。

  关心形容憔悴,邋遢崩坏,从里到外散发着颓丧的放弃的气息,比在医院护理病人时更狼狈。林良非常酸楚,他不知道一场死亡在以何种程度摧毁着这个女孩。

  腊月二十五,关心去售票处询问回老家徐州的票。售票员告知,机票和车票早就售罄。哦,她讷讷地点头,正准备离开,门外却有个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趴在柜台上要退一张去西宁的火车软卧票。

  给我吧。关心说。

  大年前夕的列车,关心躺在窄窄的卧铺上,掏出手机给林良发信息。发送了,又觉得不妥,立即关了手机。

  林良还是来了。出站口,关心一眼就看见他,原是那样高大的一个人。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的旅行箱,也没问什么,只憨憨地笑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高原空气清冽刺骨,因为这近乎痛苦的刺激,关心找到了一丝丝安然。

  没想到林家是没有女主人的,清洁的四方桌面已经布置好,小鲁窝在沙发里看动画片吃零食,林良进门就系上围裙往厨房里走,说是电压锅里还炖着一只鸡。

  妈妈呢?关心问小鲁。

  走了很久了。孩子清澈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厨房里传来忙而不乱的声音,关心走过去,默默看着林良忙碌的背影,他不经意地回头看见她,笑说马上就好,你去休息休息。关心嗯了一声掉头出来,忽然就落了泪。

  晚饭吃得很多,关心大口咀嚼着蔬菜和肉,喝了很多汤,食物经过食道抵达肠胃,就像填补了她身体里面巨大的深渊那样。她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站在溪边的梅花鹿。林良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是她俯身去为躺在床上的郭垣擦拭嘴角的呕吐物,仿佛那只是清洁的露水,那么细腻温柔。

  饭后在联欢晚会的电视声里给远方的父母打电话,父母最惦念的自然是吃了什么有没有落单。关心说没有,我在朋友家里吃饭,一切都好。说着说着就哽咽,暖气烘着她的脸,像醉了似的,最后就缩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看见林良在另一张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客厅的窗帘大开着,落地玻璃窗外面一轮月亮像缀在山巅的雪,清透的光坦坦荡荡地照进屋里来,她问他怎么不睡,他说,怕你有事。

  寒冬时候的青海湖是一块晶莹的绿宝石,蓝天碧海之间,全是白茫茫的雪。林良开车带小鲁和她去兜风,关心长久地望着外面,想起郭垣过世的那个夜晚。

  郭垣不说话,只是望着她,眼里的光像流沙一样不停滑开,氧气罩上很快聚满白色的雾气。疼。他捏紧关心的手。疼。大颗大颗的汗像豆子那样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那时候关心想起的,是大学毕业的晚会上,郭垣告诉她他们将同行。四年前的夏天,他们还没有恋爱,仅仅是同样怀抱着梦想闯荡的同学,恰好买了同一列火车票。她想起来他们在北京入住的第一间地下室,墙壁发霉,空气里有死老鼠的气味。她想起郭垣用一只小炉子煮红糖姜水,在她例假光临疼得不能起床的那几天端到房间门口,她想起他们领了第一份工资时,在柳絮飘落的路边拥抱打转……

  旧时光不再了,郭垣走后关心过得很苦,她苛刻着自己,以此去记得那些美好的往事。

  郭垣的身体有些抽搐,然而还尽量掩饰着抽搐,试图对关心露出宽慰的笑容。关心心碎如裂。她伸手摸摸男子瘦削的脸颊,手臂上移,在郭垣头顶的方向,是传送氧气的管道,以及阀门。关心一手握着郭垣的手,一手轻轻旋紧了阀门。

  很明显的,很短促的,仿佛一头撞上墙壁那样,郭垣的呼吸在空中如琴弦颤了一秒,接着喉咙里传来清晰的咯啦一声,他松开了她的手。关心又轻轻旋开氧气。青年文摘在线阅读

  就是这样,她结束了他的痛苦,却长久陷在另一种痛苦中不能抽身。

  人生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全无选择,可如果选择,就要做好为之负上一生重担的准备。后来关心将这些事情写在一封长笺里,她在窗前用胶水为信封口,高原的白月光依旧朗朗地照进来,她将信放在一旁新添的盆景旁,那月光不动声色地晃过去,像人影那样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静静走开。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4:22

普通人的高妙时间:2011-12-08 作者:吴虹飞整理 点击:170次   克尔凯郭尔说过一句话:所有的人认为重要的事情,在我看来一钱不值;所有人认为不重要的事情,在我看来性命攸关。

  我知道每个人对待生命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比方说现在的很多白领,那些成功人士,过的是完全秩序化、标准化的生活,表面上看很好,谈笑风生,但是我相信有些人的内心可能是一片黑暗。有些人看起来很普通,很“闷”,但内心可能是一个诗人,有着大气度。我喜欢这样人,喜欢现实生活中那些真实、可亲的人。当然,也喜欢那些爱做梦的人。

  我很喜欢胡兰成的一篇文章,好像叫《平人的潇湘》。里面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订了亲,后来男的去打仗了,一走杳无音讯,这个女的就再嫁了。后来这个男的战死了,此时她已经有了孩子,忽然想起了这个人,想起了他的恩情,于是她千里迢迢去替他收尸,在他的坟头大哭。哭完了之后回去继续与她的丈夫过日子。她并不是贞烈节妇,因为她改了嫁。最后又来替那个男的收尸,说明她没有忘记人世间的大义。

  我相信现实生活中,一个普通人心中,会有很高妙的东西。你看一些民工,一个耕地的老农,看起来没有文化,你怎么知道他内心的世界呢?他只是不会说而已。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其实非常小。www.rensheng5.com

  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的普通人,有着简单的欲望和喜怒哀乐,他们的生活虽然平庸,但是神圣不可侵犯,所以你根本没有理由,抱着说教的态度,让别人改变生活。事实上,你只能让生活本身来改变你。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4:41

移动的花盆时间:2011-12-10 作者:张力 点击:798次   欧阳理原是个街头小贩,后来走了狗屎运,赚了钱,开了一家不小的海鲜公司,生意很是红火。月圆星则暗,早年摆摊时,欧阳理和妻子苏珀两人如胶似漆,非常恩爱,可日子好起来了,夫妻关系却频频亮起红灯。

  最近几天,欧阳理又和苏珀因为一丁点儿鸡毛蒜皮的事红了脸,双方摆出一副冷战到底的架势,谁也不理谁。

  这天中午,欧阳理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忽然有人敲门,苏珀脚快去开了门。门外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请问,你们家阳台上是不是摆了好多花?”

  苏珀答应道:“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有一个人看到阳台上的花……”女人的声音变小了些,电视机的声音太嘈杂了,欧阳理竖直耳朵也没听清那女人说了些啥。一会儿,那女人走了,欧阳理眼巴巴地望着苏珀,有心想问明白,但望着她冷冰冰的脸,实在抹不开面子,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

  也就在这时,欧阳理接到了公司电话,要立刻赶过去。临走前,他瞥了一眼在阳台忙活的苏珀,一副兴致昂扬的样子,还有那整个阳台上的一片美色,白鹤芋、矮牵牛、彩叶草、常春蔓,争奇斗艳,鲜嫩漂亮,真是美不胜收。

  欧阳理默默地下了楼,无意间又抬头望了一眼自家阳台,咦?刚才阳台最左侧是盆白鹤芋,现在竟然变成了矮牵牛!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也没想太多。

  一忙就是大半天,欧阳理回到自家楼下已是傍晚,他特地望了一眼阳台,不得了,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最左侧的花又变成了长春蔓!苏珀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之后又匆匆下楼离开了。欧阳理见状,急忙闪躲在一边……

  欧阳理上楼进了家门,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正巧是个家庭调解栏目,讲一个丈夫常年在外做生意,妻子和情人苟合多年,最终连钱带房一块席卷而去,这不,正闹上电视求助呢!

  这节目让欧阳理背后冒了一阵冷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异常了。虽然他对养花不太感兴趣,但他知道苏珀的脾气,她摆的花盆位置是固定的,很少挪动,有一次自己晒鞋子,搬了一盆花,结果被骂了个狗血喷头。

  算下来,苏珀已经有近一个礼拜没搭理自己了,却没有一点儿示好的迹象,更可疑的是苏珀心情出奇的好,每次出门前还不忘在阳台上整理下花草,化个淡妆,再神采奕奕地打一通电话。

  想到刚才电视上的一幕幕,欧阳理心里敲起了小鼓,换花盆难道是暗号?那天来的陌生女人是不是“现代王婆”?电话又是打给谁?欧阳理这人最爱面子,自己做生意赔钱可以接受,女人给自己戴绿帽子是万不能接受的!

  估摸过了两个钟头,苏珀哼着小调进了门,还是不理客厅里的欧阳理。欧阳理想:如果贸然去问,即使有事她也不承认,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留心一下,先把证据拿到手,铁证如山,万一闹到离婚的程度,也有利于自己。

  晚上,欧阳理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想心事。苏珀刚要关灯睡觉,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径直走到了阳台。欧阳理竖直耳朵,不多时,传来“咚”的一声响,又在换花盆!怎么大半夜还要折腾?难不成还要传递什么信号?

  欧阳理越想越恼火……一扭头,他瞄见了苏珀放在床头的手机,赶紧拿过来翻出通话记录,发现一个陌生号码出现的频率很高,欧阳理正想记下来,苏珀进来了,他只能悻悻作罢。

  没想到,一天早上,那个陌生女人又来了:“苏小姐,我给你送东西来了。”欧阳理再也忍不住了,刚冲到门口,女人已经走了,而苏珀手里攥着一个小红布包,小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欧阳理没好气地说:“谁?”苏珀也是爱理不理的:“一个朋友。”

  “来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

  欧阳理脸都黑了:“管不着?我是一家之主,有陌生人三番五次来我家,偷偷摸摸的,万一有人要给我戴什么帽子呢?”

  苏珀斜了欧阳理一眼:“神经病!”

  说不过苏珀,欧阳理便伸过手来要夺布包,苏珀一把将布包塞到怀里,转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欧阳理都快气炸了,他肯定那布包里藏了什么东西,便偷偷猫在卧室门口,想探探里面的动静,没想到刚巧听到苏珀在打电话,“嗯,收到了。呵呵,你的心思还真细哦……”

  欧阳理气得回身坐在沙发上,腮帮子鼓成了蛤蟆。这时,卧室门开了,他见苏珀拿着那个布包走上了阳台,然后又见她把布包里的东西倒进花盆,黑糊糊的,随即她又拿来了水壶,对着那些黑末用水一浇……

  “慢!”欧阳理大叫一声,冲向阳台。他揉了揉眼睛,盯着那黑色粉末左看右看,问:“这是什么玩意儿?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理喻。”苏珀恨恨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欧阳理的心凉了,那黑色粉末,很可能是烧毁的纸条,说不定就是情书,苏珀看过后一烧,再无凭证,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一连几天,欧阳理都呆在家里找证据,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苏珀倒是很淡定,每天中午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换花盆,一直到傍晚,连换多次,最后一次则是临睡前,天天如此,从不间断。

  到了海鲜生意的旺季,欧阳理忙于生意,找证据的事一时也抛到脑后了。一天,忽然市医院打来电话,说苏珀煤气中毒在抢救!

  欧阳理如闻晴天霹雳,发疯一样赶到了医院,他见老婆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便心疼地使劲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东西,我心眼小,我不该耍脾气,可是,你也不能寻短见啊……”

  苏珀白了欧阳理一眼:“放屁,谁寻短见了?”

  “你不是煤气中毒?”

  “那是我看电视入迷,忘了灶台上还烧着水,火被溢出来的水浇灭了,煤气才漏的呢。”

  欧阳理鼻子一酸,自己这两年只顾着赚钱,连台新煤气灶也没给苏珀换啊,对家人,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不多一会儿,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来到了病房间,女孩儿甜甜地笑着,问道:“苏姐,你好些了吗?”

  苏珀笑吟吟地说:“好了好了,多亏你报了警。”

  欧阳理听得一头雾水:“这位是……”他厚着脸皮,央求苏珀说出实情。架不住欧阳理软磨硬泡,苏珀才告诉了他。

  这女孩叫花晓艳,姓花也爱花,几年前开了家花店。有一次出去送花被车撞了,双腿瘫痪,花店开不了,也不能出去玩,只能在家坐在轮椅上,可是她爱花,看到花,心情就会好许多。她住在苏珀家的对面楼上,从她家能看到苏珀家的阳台,可是因为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苏珀家阳台的最左侧。

  女孩笑了起来:“苏姐说得不错,我爱花,所以托朋友找到苏姐,说有可能的话,请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把阳台最左侧的花盆换一下,那样我就能看到不同的花。有一次,我发现有盆风信子有些枯萎,就托朋友买来了一种特殊肥料送给苏姐。”

  欧阳理明白了,这肥料就是那天发现的黑色粉末了,想到这里,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女孩说:“苏姐告诉我,她是个宅女,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所以她会每过一段时间换一盆花,如果出门时间久不能换花,会打电话给我。可是,今天中午我发现很长时间了,苏姐没换花,也没给我打电话。我觉得有事,就报了警。”

  欧阳理心里微微一颤:原来苏珀出门前的神秘电话就是给这姑娘打的啊……自己真是惭愧。忽然,欧阳理又想到一个事,于是问苏珀:“白天你换花盆还可以理解,为什么睡觉前还要换一次呢?”

  苏珀不好意思地说:“我爱睡懒觉,日上三竿才能醒,临睡前把花换了,不耽误妹子看花……”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24 14:24:55

雪夜柴屋时间:2011-12-12 作者:简嫃 点击:162次   把父母赐我的名姓,还给故乡。

  山川曾经濯我面目,我终究不能以山为冠、以水为带,做一个樵夫钓叟。

  此时,我仍是无名姓之人,寻找安身的草舍。

  春花锦簇,让给少年、姑娘去采吧!这世间需要年轻的心去合梦,一代代地把关雎的歌谣唱下去。不管江山如何易容,总会有春暖花乱,这是江山的道理,它必须给年轻的心一处可以寄托的梦土,让他们毫不迟疑地拎着梦,去找梦中人。

  夏风蛙鼓,让给庄稼去听吧!柴米油盐的日子总要有人去数算,这世间才会有壮硕的孩童。土地不管如何贫瘠,它总能种出可以果腹的粮食,这是土地的道理。

  秋夜的星月,让给寒窗士子去赏吧!经籍固然白了少年头,那些千古不灭的道理总要有人去说破,这人间才能懂礼数。

  腊月的冷冽,让我独尝罢。

  我愿意在这方圆百里无村无店的山头,搭一间简陋的柴屋,储存薪木,在门前高高挂起一盏灯,招引雪夜中赶路的人,来与我煮一壶酒。

  我是个半盲的人,是尊贵之身是白丁流民,都请进喝酒。

  我是个半聋的人,是江湖恩怨是冤家宿仇,既喝酒就不宜多说。

  我是个半哑的人,人的故事,山川风月比我更清楚;要听道理,士子僧侣比我更了然;要问路,樵夫钓叟比我更熟知。

  你若问我姓名?我说,柴屋、青松、白石、雪暮,随你称呼。

  你若问我,走的是哪条路?我说,是哭过能笑,记时能忘,醒后能醉的那条小径。

  你还要问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说,是个春天种树,秋天扫落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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