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阳君 发表于 2015-5-3 08:25:52

壁   饰

壁 饰
徐州阳君

每一个人似乎生来就有一个共同的癖好,当自己有了一个可以容身的窠,除了必需的桌椅卧榻之外,总愿意分出一点余闲,对四壁加以装点。无论在乡村,在城市,在农家的破茅屋里,或者寄宿的宾馆内,我们都可以欣赏到一些壁上的装饰品。显然的,这些壁上装饰品可烘托出主人的身分,地位,教养和趣味来。除了特殊的艺术家和收藏家例外,因为他们的壁饰,可以说是世界上希有的古玩和艺术品的展览室,普通人置身其间,不论懂与不懂,只有摇头赞赏,叹为观止。一般说来,在稍微有点儿文化味道的人的家里,壁饰定然是山水风物,名人墨迹,而在中等以下的人家,或是乡下,就可以看到一些陈年的喜对绣屏,或是大红大绿的年画了。年画除了取其意义有点吉利以外,同样重要的作用,应该是使得灰暗的屋子增添一点光彩。
不论装点壁饰的人,有怎样的用心,是炫耀身世,还是附庸风雅,但间接地却影响了艺术与文化的传播,这作用是值得“点赞”的。可是,此时此地,以我们这些靠笔墨生活的人,即使求得了一榻之地,已十分不易,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天地,却想装点一点什么壁饰,可就千难万难了。虽然如此,而在我的一些穷朋友群里,不论是三人五人合住的宿舍,或是一间半间分隔成的小家庭,除了必需品桌椅卧榻和书籍以外,壁间仍然少不了一张半张彩色像片和书法一类的东西。这些壁饰即使在简陋朴素到了极点的环境里,仍然可以观察出屋主人的教养和趣味来。
我自己却是一个最不会讲究装点壁饰的人,两年前有过一位摄影师给我专门照了一张风景照,钉在墙头,当看到这张像的人少不了要问一声:“谁的像?”我说:“我。”接着必然问:“谁照的?”我嫌烦,想拿掉那张图片,可一直因为懒,在一次迁居时才将它取了下来。
新居是租赁的一套三居室,在新城区一个上海人建造的小区内的多层楼房五楼,因为有我渴望了多年的自己书房与安静,即使房子偏僻距离市区很远的,我却很满意。因此我不免对那三面白粉墙寄予了一些遐想。我应该装饰装饰这间屋子,我打点着。
在正面一面墙上,我挂了一幅山东省青岛市书法协会一位副主席写给我的横幅。这个横幅是我们在一次笔会上时特地请他给我写的,是我一直深爱的,大概有十来年得不着他的消息,早晚看看这横幅,权作如同与他晤面一样。另外一面壁上,钉了一幅鲶鱼国画,我说不出什么理由,我有点喜欢这个简单的画,尽管它是一位职工画家送我的。此外,我可找不出更多的,可以装点屋子的东西了。
作家朋友魏大师(我经常同他开玩笑这样称呼他)来看我,他认为这屋子布置得太简陋,提议我贴些我参加过的各种文学活动时留下的照片之类,我的儿子却抢着说:“是啊,我老爸总是未能免俗的。”我不解地问:“怎么未能免俗?”儿子说:“哪个作家不喜欢展览自己呢?”我恍然了解了他的讽刺,却笑道:“也许你是对的,可惜我连一张自己的活动照片也没有,并不是我要与众不同,我同样欢喜拍照,喜欢贴像片簿子,可是在我忙到深夜搞写作却发表不了几篇像样东西的时候,怎么好意思贴上自己的图片呢?!”
魏大师说:“这种说法驴唇不对马嘴。”我摇头道:“为了装点这一面墙吗?我可没有这兴致。”
魏大师走后,我不禁对着那面白壁思索了很久,我忽然想起了曾经在一篇文章里看到的一句话:“一个人生活充实,工作忙碌的话,连装饰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为什么将精神浪费到这上头呢?”我不禁责问起自己来。

1956whsg 发表于 2015-5-4 10:30:17

学习了!

谢谢支持!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壁   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