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季羡林 发表于 2015-5-4 17:41:09

母亲的倔强

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却与农村很多保守思想相距甚远。
农村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打那个年代出生的她,已承受着不公。年龄不大,却承担起了家中农活,每日煮饭、喂猪、割草、捡柴……小学二年级辍学回家,以身作则“全权”诠释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
曾读书时,母亲说她的哥哥弟弟下雨上学可以打伞,而她只能顶着豆腐帕子上学,全身衣服打湿了,那是缺衣少食,傻乎乎地将湿衣服焐干。母亲受学初蒙,嫩芽枝断了,这正合她家里家长的意愿,多了劳动力,多为家里挣工分。
七十年代,十五岁的母亲只身一人坐车到遥远的成都看她的姑婆,没有给家里人说,十几天没有回家,那时家里人都以为母亲被拐骗了。母亲回来时,大家都是惊讶的表情。母亲说终于见到大城市,那时很多人向他打听大城市是什么样子,因为她是她们村里唯一一个去过大城市的人。
到了谈婚论嫁时,媒人介绍了我父亲,“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母亲开启了新生活,但依然生活在思想困顿的农村。
当时父亲的家境不好,温饱问题有时还没有着落,父亲是极其负责人的男人,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看着他的媳妇嫁过来受苦受累,于是决定到外面做生意,母亲在家种庄稼。渐渐地,家里的生活变得稍微好一些,有了增添我的物质基础。我顺理成章地出生了。
农村里见不得别人家比自己过得好,总会有谗言和非议。不知什么原因,父亲的兄弟与我家有阋墙之斗,爷爷奶奶在当时也不明事理,受他人指使,总来针对我家。爷爷奶奶提出分家,没办法,老人的意愿不可违,父母只能四处借钱,由于修房没有住的地方,我被寄养没有血缘关系的邻居家。母亲像个男人一样与我父亲处理修房之事,分担着家庭职责。
新房建起,父亲还是外出打工,母亲与我在家。男人长期在外,一个农村手无寸铁的女人总会遇上难事。
有一年快过年,父亲的弟弟将牛圈在我家门口,用锄头起阳沟,将厕所里的污水排在我家门口。母亲忍无可忍,与他理论。父亲的哥哥也来当弟弟的帮凶,他们还想用锄头向母亲打去。母亲说当时我讲过一句话,“妈妈,快躲到屋里去,待会他们打到你”。
还有一事,奶奶说父亲借了她小儿子二十元钱,要母亲还。二十元在那时可不是小数目,母亲打一张席子才几元钱。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事,说是要等到父亲回来确定,而且她压根儿拿不出那么多钱,她打席子挣的钱是给庄稼买化肥的。母亲跟奶奶说明情况,可奶奶不得了,骂了她一整天。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母亲躲在屋里,隐忍着苦痛和内心的煎熬,默默地擦拭眼泪。
母亲单独一人带着我,上山种粮,先将粮食、化肥和粪水挑肩上山,然后下来回来背我,去塘堰洗衣背着我,喂猪、煮饭、劈柴、赶集……她永远背着我,不离不弃。
我在五岁时也为家里“丢脸”。母亲的姨父冬天来到我们这里钓鱼。那时冬季的农村根本没有新鲜菜,母亲去乡上买了一点肉,抓了坛子的腌酸菜合炒,算是慷慨了。中午吃饭,我不停地挑选肉,母亲连续几次拉我,我说“哎呀哎呀……”,不听母亲的话。母亲说他的姨父几乎没有伸过筷子。
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父亲主外,母亲主内。生活渐渐变好,家里在乡上盖了新房。
我也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说她没有读过书,但希望我多读书,读好书,知识改变命运。她认为乡上教育没有镇上好,于是从小学开始,我便在镇里上学;不争气的我放纵自己,结果连镇上的高中都没有考上,更别提县里高中。在农村,读书是顺其自然、顺应天意之事,没考上被认为没有读书的命,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母亲不认命,还是要我读书,交了五千元择校费读镇上的高中。母亲说她是文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目光短浅。通过自己的努力、父母的鼓励和老师的帮助,最后自己考上了大学。
高中时,奶奶突然瘫痪,落下了半身不遂,需要几个儿子轮着照顾。因为父亲在外打工,我在外读书,照顾奶奶的事自然落在母亲的肩头。母亲尽心尽责照料,邻居都称赞她照料得好,奶奶说以前做了对不起母亲的事,母亲说事情都过了,不提了,心结打开了。奶奶瘫痪八年,只要轮到我家照顾,母亲无不尽心尽力。
母亲也不甘落后,安于现状,不愿一辈子当文盲。她看电视认字,并将不认识的字记下来,等我放假回来教她,母亲说我是他的老师。字写得潦草,她还学习练字。
家搬到县城后,母亲的职责是照顾正在上高中的妹妹,她在县城找了一份工作,父亲说没必要。母亲说县城消费水平高,都是父亲一人养活几口人,不容易。找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可以补贴一些日常的开销。我大学毕业后,也顺利找到工作,母亲特别高兴,说这个家总算好过一点了。
今年四月是母亲的五十岁生日,我说要热闹一下,母亲说没有必要,难得麻烦。随着四月的岁月慢慢走来,记忆深处总能铭记住母亲倔强的影子,平凡的母亲在儿子的眼中永远只有高尚。(廖力)

鸿雁 发表于 2015-5-5 14:46:15

这是一位饱经苦难却坚强不屈的母亲,有母亲的孩子始终是温暖的,祝愿母亲身体健康、快快乐乐!

鸿雁 发表于 2015-5-5 14:47:09

建议老师对题目再行斟酌下

尊者季羡林 发表于 2015-5-5 20: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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