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40楼(皎皎月儿) 的帖子
写文章就是苦,熬更守夜的,没写完心里头还放不下。呵呵 梅花版主真是知音啊!我就是这样一个急性子,我曾自诩自己是“开心厨娘”,每写完一篇文字宛若急急炒出的一盘菜,滋味并不可口,却急于端出,哈哈,等自己再细细品味,确信装盘时的喜悦是高兴过早,换来的往往是“回锅”的结果,但自己仍一次次的难改本性,乐此不疲。这篇文章是想写改革开放前后十年间农村生活之间的变化的,本来是映衬建国六十周年的大背景的,可是因为自己能力有限,把握不了这厚重的大方向,于是只写了其间的十年,后面的叙述情节太少,故事没有波折,不耐看,这是事实.我会再“回锅”。用第一人称叙述为的是真实性,可信度,其实本文中很多故事都是真实的,譬如垒墙的纷争,譬如那场由于孩子们爆燎豆引起的大火,我想还原童年中那些纯朴而本真的乡亲们的生活,以此表达新时代下他们时下的阳光与美好。只是词不达意,权作是一种追怀吧!感谢梅花版主与网友的仔细阅读与点评,我会继续努力的。 月儿老师的文章总是那么耐看,期待更精彩的作品! 十二
这天以后,就没见过雨晴。上课的时候,我不再调皮地东张西望,即便有蜻蜓落到面前的窗户上我也无动于衷,我耳畔时常响起雨晴的声音——以后你要好好学习,你要记得,你是带了我一起学的。
翌年,我升入了初中。
实行责任制后,土地属于自己了,种啥的都有,娘种了一市亩花生。她准备等花生满粒后煮了到集市上去卖。责任制后的第三年,家家户户都吃上了白馒头,娘说:这人就是犯贱,吃粗粮时天天盼吃馒头,这天天吃馒头了,又愿意换换口味尝个新鲜。
老说自己89岁的老杨头摸着山羊胡,一脸的满足:如今一掀锅一锅白,在以前的地主家也少有啊,这不是气天爷吗?
通电后不久,村里的人家陆续购置了电视机。初见这个有图象也有声音的方匣子时,老杨头惊得后退几步:“俺那娘哎,这里面还有人打拳呢,这血头血脸的,可怎么治呀?”笑得旁边的年轻人上气不接下气。久而久之,见得多了,也就少了稀奇。不长时间,“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的《霍元甲》主题曲小旋风般传遍了街巷。
村里第一户盖新房的不是“铁公鸡“,而是四德,他那年承包了四亩地,全部种上了胡萝卜,结果被菜商看中,胡萝卜全部脱销,一下子鼓了腰包。新房竖起后不久,四德就坐上火车去了云南,领回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子。次年年底,一个男孩的啼哭啼亮了整个村庄。地里的土还没解冻,四德就鼓着一包劲往地里送鸡粪了。“长相思”碰见,老远就招呼上了:“四德兄弟,天这么冷也不歇歇啊。嚯,干劲十足啊,有了家底又刚添了儿子,这日子越过越有滋味了呵!”
四德用毛衣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是啊,有奔头了,嘿嘿!”说完,弓着腰推着车子脚步不停地朝责任田走去。
二月二,龙抬头,恰逢镇上赶大集。中午我放学回家,骑着车子还没进村,就看见村头乌压压围着一群人。娘居然也在里头。我还没停好车子,娘就叫我快点回家。原来,四德媳妇上午抱着孩子说是去赶集,靠近晌午了还没回来,四德回家等了好久没见人影,他便慌了。跟我爹说他担心碰到“放鸽子”的了,爹忙召集了几个人追去了车站。
傍晚,爹疲惫地走进家门。他说人没找到。四德直奔云南了。爹点上了一支烟,长长吐出一口气:“八成四德媳妇云南的娘家也是假的。”
娘顿时愕然:“这些人贩子咋这么没人味?四德好不容易攒的钱那不是打了水漂吗?”
八十年代走到了尾声。我家是村里第三家盖新瓦房的。哥的腿好后,逐渐走出了失恋的阴霾。
虽然留下了走路跛脚的后遗症,这并没有阻挡他致富的路。养伤期间,他系统地自学了《海水养殖技术》,两年后,他承包了我们村东的河塘,建成了梭子蟹育苗基地。村里一般大的几个小伙子一同入伙,当年他们便收回了成本。随着经验的丰富,哥将基地管理得风生水起,基地一个管育苗的的姑娘走进了他的生活,她叫芳芳。
有天看《四月的纪念》,我似乎听到了哥与水柳的朗诵:
(女)你说如果我愿意
(男)我会的。我会勇敢地以我并不宽阔的肩膀和一颗高原培植出来忠实的心,为你支撑起一块永远没有委屈的天空
(女)你说如果我愿意
(男)是的,如果你愿意
忽然想起了水柳。不管承诺是否能付诸现实,婚姻的前提都是一个我愿意。我居然对她不存有半点恨意。听说她现在已由民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了。但她生活的并不好。她丈夫喝酒后还会对她动粗,并且常以为她家出钱盖房一事作为奚落她的话柄。想起那天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我想:也许当初她的选择是有难言之隐的,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却成全了家里人的幸福,这也许就是娘说的所谓的“命”吧!
哥要结婚了,娘嘱咐我把老王头写的 “龙”、“虎”两个大字分别贴在大门两边,说是龙虎把门。“长相思”也来帮忙了,哥与芳芳是自由恋爱,她毛遂自荐当了证婚人。她扇动着薄嘴唇,让前来帮忙的小青年们找来两块红砖,用红纸包好,压在正屋的房顶上,名曰“过门砖”。她还提醒我娘,用红纸包好十二元钱,待会新媳妇磕头时给她,喻意“生儿”。“来年给你添个胖孙子。”“长相思”的话让娘的满脸笑纹绽成了菊花。
快开席的时候,镇上的领导也来了。当然不是刘镇长,水柳她公公已在半年前下台。
爹与娘忙进忙出,喜得合不拢嘴。我端着盘子正把嫂子分好的麻花一家一家挨户地送呢,忽然听到屋顶上空传来了久违的“喳、喳”声。
“娘,娘!喜鹊叫了!”我兴奋地喊着。新任镇长喝得满面红光:“你看这喜鹊多有灵性!如今农民们已经认识到农药的危害性了,喜鹊们像是得了信儿,又开始往回飞了。”众人纷纷应和。
突然看见很多村民簇拥着一人走进院子。是个女人,穿得很刮净,眉眼也周正。我惊喜地奔过去,女人身后的少女也向我迎来,她眉眼熟稔,一身休闲装束看起来很是健美,我定睛望去,却是雨晴…… 加了四德媳妇的一段故事,四德的美好生活竟成了一场泡影 是啊,这样改就有些凄惨。 质量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