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野菊花开
打通一矿 罗源难得一个周末的闲暇,约上三四个朋友到乡间走走,入秋的天空有些灰灰暗暗的,微风吹在脸上也有些凉意了。
眼前的树林一片肃穆的静寂,黄与绿相间,红与白相衬,本该贪恋枝头的树叶还是经不住飒飒秋风的催残,跳出了最后的圆舞曲,安然地飘落、飘落。脚下的野草,枯黄着的身躯,踩上去柔柔软软的。远处的山,斑驳出一种凄美的景象。怪不得古人会把悲秋这一题材描绘得淋漓尽致,“秋风秋雨愁煞人”,“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 我们是断然体会不到“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伤感的,但也有种莫名其妙的寂寥。
“看,野菊花开了” 。突然,一个朋友尖叫起来。
我放眼望去,惊喜地发现,漫山遍野的野菊花开在山间,丛林。黄色,灿灿若星;白色,皑皑如雪;兰色,幽幽似海;粉色,淡淡如霞;紫色,浅浅若纱。
我们几个人奔跑起来,开始嬉笑和打闹,打破了先前的寂静。每人摘上几朵喜爱的颜色带在头上。原来,这野菊花就是这秋天的精灵,她的开放无关秋风秋雨,不涉世态炎凉,不绚丽多彩,一样也五彩纷呈。在这个被百花冷落的季节,野菊花宽容地接纳了风的凉意,坦然从容地怒放生命的色彩。是朴素,是清高,是谦逊,是冷傲?或许什么都不是。野菊花就是野菊花,绽放自己美丽的生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对野菊花的情节,缘于童年。那时,我和堂姐就爱在秋天时节采摘这野菊花,编一个花环,带在头上,感觉自己如天使般美丽。堂姐比我大三岁,处处都照顾我。后来,我随父母离开了老家,一走就是十年,堂姐每年都写信给我,长大以后,堂姐成了一名民办教师。堂姐就如那野菊花,她只来自于山野间,泥土一样质朴,素面朝天的清丽模样。
30岁那年,因为生孩子的缘故,我老是失眠。堂姐寄来了一包野菊花茶,一个野菊花做的枕头,说是安神的。我每每啜一口菊花茶,倚着菊花枕,思念着我的故乡,还有我那如野菊花一样朴实的堂姐。以后的每年,都会收到堂姐寄来的野菊花茶,还有那有着风干浓缩清香的野菊花枕头。
六年前的冬天,老家人打来电话,说是堂姐患了宫颈癌,等我赶回去的时候,也没能见上堂姐最后一面。第二年回去的时候,堂姐的坟头上长满了黄色的野菊花。一簇簇恣意地伸展着,痛快地绽放着,依然是质朴清丽。
如今,每到野菊花开时节,我的怀念更迭升级,一串绵绵无尽的忧伤。常想起儿时漫山遍野的野菊,把整个田野织成色彩斑斓的地毯。我和堂姐嬉戏在花丛间,开心的笑声最是纯真的经典。那是我的童年我的故乡我的山。我想,堂姐坟头的野菊花也应该开得更艳了。 美文,感动中。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