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点:壮士断腕 在改革的阵痛中轻装前行
壮士断腕在改革的阵痛中轻装前行2月28日,终于从徒弟邹海(化名)口中亲自得到证实,他辞职了,放弃了他工作8年、具有相对稳定收入的石油钻井工,在众多领导和同事的劝说中,毅然转身,走出去了。
邹海今年30岁,他怕自己再晚几年就不敢走出这一步。“晚走不如早走,与其挣点工资,不如自己创业,”邹海这样认为,“我有美术特长,到了社会上一样能够生活下去。”
与此同时,我的另外一位同事郑钧(化名)也开始悄然创业。2015年,企业工作量缩减,经济下滑。郑钧的女儿恰在这时早产,生育费用花去2万多元。在交钱的那一瞬间,郑钧感到肩上的担子特别重。“我必须要走出去,要想方设法地挣钱,不能坐以待毙。”就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钻井队没有工作量,待令。在待令期间,郑钧满成都寻找商机。为了谈下自己喜欢的那个商铺,他缠了商铺老板1个月,终于以最低价格成交,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我这也算是为企业分忧解难,少我一个,就少发一个人工资。”郑钧笑着说,“痛一世不如痛一时,该离开时就要离开,不能给自己留后路,更不能想别人来帮助自己。”
其实,有几位同事多次叫我劝徒弟邹海不要离开,并说他非常有发展前途。我在充分聆听了徒弟的想法后,沉默了。开始非常佩服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和魄力了。
身边,和邹海、郑钧想自己闯出一条路的员工还很多。有的员工开始自主创业,开起了小面馆、小餐馆。有的开始学习其他行业的技术技能,开始为日后谋生储备一定的技能。
我很佩服这样的思维,这样的做法。壮士断腕,轻装前行,才能在“艰难去产能”的改革大潮中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新世纪以来最大规模的去产能行动,或将压减煤炭产能10亿吨,钢铁产能2亿吨,安置职工以百万计。动静之大,影响之深,几可比肩上世纪末的国企改革。
1月4日,,新年伊始的第一个工作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携国务院副总理马凯、国务委员兼国务院秘书长杨晶,及包括财政部部长楼继伟在内的中央部门20位部级高官,奔赴山西,实地考察煤炭、钢铁两大行业的运行情况,并主持召开多省主官、煤钢企业负责人的去产能座谈会,做最后的政策准备。
什么是去产能?为什么要去产能?应该怎么去呢?
去产能,是指为了解决产品供过于求而引起产品恶性竞争的不利局面,寻求对生产设备及产品进行转型和升级的方法。
对于国家而言,下定去产能的决心艰难而坚决。2014年和2015年两年间,国内外需求不振,中国房地产投资深度下滑,包括石油、煤炭、钢铁在内的国际大宗商品价格一落千丈。其中,2015年价格腰斩,将煤炭、钢铁两大行业推向了全行业亏损的境地。之前改革力度不够、冗员过多的短板水落石出,企业受困、职工受苦。同时,不当举债推高了金融稳定性风险,危及宏观经济稳定。李克强在座谈会上指出,我国是石油的净进口国,谈不上过剩,目前过剩较为严重的就是钢铁和煤炭两个行业。所以,煤钢艰难去产能改革任重而道远。
早在2015年11月,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十一次会议首度提出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更加注重供给侧改革,为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埋下伏笔。
对于企业而言,去产能是必行之路。根据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报道资料显示,山西最大国企、焦煤集团董事长武华太透露,集团矿井之中,吨煤成本不一,高者600元,低者200元。南关煤业的吨煤成本就是前者。南关煤业2015年全年销售48万吨,吨煤平均销售价格385元,录得1.84亿元收入,亏损0.99亿元。
难道说,南关煤业煤质不行?恰恰相反,南关煤业余家沟矿井产出的焦煤属于精品煤范畴,炼钢必须的焦含量极高,低硫、低灰分,在市场上从来不愁销路。但是,南关煤业的吨煤成本并不仅仅取决于供需。这家企业的经理赵鸿明介绍说,余家沟矿井地质条件很差,地层构造变化多,矿井坡度大,成本自然上升。更要命的则是冗员。目前,南关煤业拥有超过1600名员工。而国内外年产千万吨的先进矿井,员工规模不过一两千人,人数与南关煤业仿佛,效率之差,在20倍以上。事实上,从2013年开始,南关煤业开始亏损,当下的资产负债率高达180%,企业已不能“自主呼吸”。
冗员过多的远不止山西焦煤。太原钢铁公司董事长李晓波指出,公司年产千万吨钢,而员工达到5万人。实际上,按照国际标准千万吨钢只需要1万人计算,太原钢铁加上一个矿山,实际上只需要2万人就够了,人员严重超标。
从各种资料可以看出,煤钢企业艰难去产能之路势在必行。而实际上,各个公司虽然已经开始努力脱困,想方设法解套,却收效甚微,有的则是换汤不换药,一口锅里搅来搅去。2014年煤价腰斩之后,南关煤业余家沟矿做了“减法”,剥离企业办社会职能,使生产和生活区分开,矿上不再包办职工及其家属(含退休职工及其家属)总计1.6万人的吃喝拉撒睡。问题是,南关煤业甩出的“包袱”,被上级单位、山西焦煤汾西矿业集团全员接收,城头变幻大王旗,大锅饭只是更名而已。可以说,延续数十年的大锅饭体制,在相当程度上固化了煤钢国企职工的思维。一位煤企中层管理者表示,他将刚刚大学毕业的90后儿子安排进了自己所处的矿井工作。面对收入预期的质疑,这位中层管理者回应道:这是国家正式工。
反观,有如今果,必有过去因。面对几近绝望的形势,有的煤企则认为,宁可亏损,也要拼命挖煤。他们认为“挖一锹煤就有一锹的现金”。 这一绝望之举,令产能更为过剩。
面对几近绝望的形势,有的煤钢企业则期望中央能够给予政策扶持,想方设法维持原有产能。但是,这样的路还能行得通吗?以山西煤企为例,2003年似假破产真逃债、2005年债转股打擂台、2009年煤炭行业“国进民退”,减员增效良机一一错过,计划经济体制惯性种下山西煤企如今无法下咽的恶果。
面对煤钢企业的种种窘境,中央一直在想法解决。李克强在1月4日的座谈会上不止一次鼓励发言的四位省长(山西、河北、内蒙古、山东)、多位煤钢企业负责人和行业协会负责人,有什么话都可以讲,有什么建议都可以提。
建议很多,激起了许多涟漪。有的代表提出,希望能够给煤炭定保护价。除了价格,部分煤钢国企还希望在去产能过程中通过技术改造“等量置换”。这些提议,表面上看,是在为企业当前作想,其实,同样也为日后埋下隐患。一句话,价格由市场定,技术改造可行,但等量置换不行。必须要敢于刮骨疗伤,壮士断腕。把那些僵尸企业消除,将那些低效、无效产业消除,将计划经济观念转变为市场经济观念,才能真正地走出去,勇立潮头。
面对这样一场计划经济体制和市场经济体制的终极对决,市场经济体制已经明显取得上风。对于之前已经畅游在市场体制的一些民营煤企而言,在这次痛苦的去产能改革中,却显得比较从容。内蒙古自治区主席巴特尔介绍,内蒙古过剩产能的企业中,基本为民企,它们也不找政府要什么支持,内蒙古不存在这方面的压力。
面对去产能必将带来的职工之苦,中央也正在出台各种解决办法。2015年11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决定,在化解过剩产能期间,中央财政每年支出1000亿元,以帮助煤炭钢铁等行业渡过难关。据《财经》记者了解,该项支出,主要用于煤钢企业的职工安置。
路是人走出来的,全国从上到下,从中央到地方、从企业到个人,都在纷纷探讨如何去产能,如何走出困境的话题。
2015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对去产能工作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兼并重组为主,破产清算为辅。在避免社会动荡的同时,更多采取市场的办法,清退过剩产能,令煤钢两大支柱行业轻装上阵,已是决策层的共识。
1月4日的座谈会上,多位煤钢企业负责人谈到,煤钢行业工艺、环保、技术水准均已达国际先进水平,如果减员增效,企业效率不输旁人,产能减下来、价格走上来,行业就会有生机。河北省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化解了数千万吨过剩产能,压减产能之后,累计92万职工受到影响(含钢铁、煤、铝、矿山),通过培训、转岗等方式安置了大部分职工,只有12万“释放到社会上”,最终进入失业保险。特别是河北钢铁公司在化解过程中,“中央给的补助也不多”,自己想办法剥离安置自然减员,“并没有大规模辞退工人推向社会”。去年,河北钢铁公司主业亏了40亿元,其他利润60亿元,合计利润20亿元,现在整合为一个上市公司。
面对困境,一些企业和地方政府已经开始走出第一步。工人日报报道,淄矿集团亭南煤矿被减员的机关人员144人全部充实一线,走进700多米的井下工作。职工自造风门代替外购,预计年节约费用20余万元;新矿集团内蒙古能源上海庙矿区建立职工心理辅导站,工会干部与职工话家常、解心结,有效稳定了去产能过程中职工的思想情绪;河北工会5000万元扶持化解过剩产能失业下岗困难人员。
2月26日晚上,全国各行各业40多名班组员工聚集中企员工互动平台聊天室,共同探讨在企业关停并转的去产能、转型升级过程中,班组员工应当怎么做?留下来坚守岗位,练好本领,想方设法为企业分忧解难;企业为员工谋求生路,带领员工走出去活下来;员工自己走出去创业,牺牲自己的小利益,换取企业的大生存;在企业关停期间,不等不靠,自己寻找新的出路等等以壮士断腕、敢于面对困难的主题语言,成为了班组员工们最多的现实体现和心声吐露。
凤凰涅槃,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煤钢两大支柱产业,计划经济痕迹深重,全球煤钢市场竞争异常激烈,企业必先敢于壮士断腕,继而创新思维、轻装前行,最后才能走出困境。作为班组员工,在这一场计划体制和市场体制的改革中,无论是坚守岗位,还是走出去创业,都需要有足够的定心,需要有敢于攻坚克难、迎难而上的精神,才能在岁月的长河中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廖军的文章写得不错啊,赞一个! 思路一变天地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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