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图啥
来源: 中国石化报作者: 毕玲父亲大半辈子和种地没有任何关系,退休后却专注于料理土地,春种,夏养,秋收,冬藏,父亲手上起了老茧,背脊也弯了,一家人都不知道他图啥。
前不久,我回乡下看望父母,父亲闲不住,还是要去地里,按母亲的话“他是自找的,享不了福”。我提出和他一起去,父亲有些意外,很高兴。
站在父亲的地里,天地宽广,我的心底不由生出一种孩提时代才有过的自由感。
父亲一边忙农活一边如数家珍地跟我念叨,今年他种了什么菜,什么菜娇气,什么菜好种,什么菜易招虫子,什么菜得勤浇水……我跟在父亲身后,开玩笑地说:“您老把经验传给我,让我以后种地啊?”父亲也笑了,说:“种地挺好呀,你们年轻人的身体还真需要锻炼。”
忙了一阵,我们父女坐在田垄上休息,父亲打开话匣子:“从前的日子太苦,一家人就指望着地里的收成度日。赶上年头不好,地里种不出吃的,爷爷奶奶就把粮食省下来给我们吃,他们自己挖野菜充饥。那时候,我就想,长大了我要置很多地,自己种,不再让家人挨饿。”
我听说过,父亲的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没离开过他的一亩三分地,全靠地里的收成养活了我父亲兄弟六人。每年冬天一过,地里化了冻,爷爷就要开始一年的忙碌。但不论有多忙,他从来不让我父亲兄弟几个下地,一个人倾尽心血供他们读书。有爷爷的操劳,才有了父亲走进城里机关工作的人生。
看来,父亲没能成为农民,但他对土地有着不一样的情感。他说,看到自己种的菜在地里生根、发芽、结果,他就高兴。
我渐渐理解了父亲的土地情结。夕阳西下,我拿起锄头走到父亲的地里,亲自尝一尝种下爱和汗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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