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上的杨树林
作者山东石油分公司薛庆儒乡下老家,三面环河。虽然鲜有洋楼出现,但是风景却很秀美。清一色的土房,一股子土里土气的乡土气息中,透着股子与众不同的味道。
河是乡下人的生命之河,全村的吃喝用水全部来自那里。乡下人没有什么经济意识,但却对那河保护的非常好。三面环河的河两岸,全部是清一色的杨树林。也不知道村里人为什么喜欢栽种杨树,只是知道这些小小的、细细的杨树苗,若要是长成参天大树、成为能用之材,少说也得在十年之后。然而村里人却不管这些,对于杨树的偏好,让这里的河滩杨树成林、绿荫一片。春风中,成片的杨树随风一齐左右摇摆,那场面甚是壮观好看。
有水的地方,植物总是透着股子秀气。清晨时分,放羊的羊倌儿总是喜欢将成群的山羊赶入树林之中。羊喜欢吃那杨树的叶子,无论老嫩。吃了树叶,岂不影响到树木的生长?羊倌儿心中有数。小树从根部长出来的条条根叉,那些长出的更小的树苗,成功分散了小树的营养,对小树最终长成大树极为不利。瞅着羊儿们大快朵颐地吃着杨树的侧支,羊倌儿毫无言语,但若是山羊们儿没有分寸地啃咬起了树干,那羊倌儿是绝不会客气的,尤其是在空中炸开的皮鞭,会让坏了规矩的羊儿知道什么叫分寸。
对这样的场景,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然而那清脆的鞭声对孩子却极有吸引力。孩子们会被这一声鞭响引来,围着羊倌儿让他再次甩鞭。老羊倌儿很有讲究,此刻的羊儿们又没有乱吃,自己怎么能胡乱扬鞭呢?羊坏了规矩要挨鞭,那人坏了规矩又该如何?看着老羊倌儿多少一根筋的倔劲儿,有那调皮的小孩儿就要上前抢鞭,老倌儿躲闪间,却不想收起了鞭子、露出了胡子。让小屁孩儿一把薅住了山羊胡儿,未等老头儿怒气发作,远处的孩子家长早已呼喊而至。等再看吧,一群人笑得前仆后仰,那一刻,乐哉优哉,也正是那一刻,几只原本驻足昂头挺着胡须看热闹儿的聪明山羊,会趁着这难得的工夫,抓紧偷吃上两口杨树主干上的树叶。或许这些聪明的家伙也知道,这个时候偷吃,是最安全的。
这些年,伴随黄沙对于建筑的作用倍增,还能有黄沙布满两岸的河滩景象已经十分少见了。然而村里人却用自己的固执,守住了这片河滩、这片树林。原以为会一直这样贫穷下去的时候,却不知从哪天起,村里来了骑行的人,也有开车的人,他们来到河滩,脱光脚丫,坐在沙滩上,沐浴在春风里,听着风吹树林哗哗响,看日出,瞧日落,无论日出还是日落,天上的太阳与河水中的太阳,都会引起他们手中的手机与相机一通的拍。那感觉好惬意。
在他们的惬意里,村子里的农家乐火了,老百姓的日子好了,嘴咧开了笑,而河滩上的杨树林,也长得更高更粗更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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