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老屋与屋檐下的燕子
作者浙江台州石油分公司王美婷我慈祥的老母亲离开我们已有十三年之久了,最近经常梦见老母亲,在故乡潮湿而又昏暗的老屋黝黑的灶台前烧火做饭,梦见自己吃着老母亲给我做好的可口的热饭香菜,梦见小时候,老屋檐下的燕子,那时每年都可以见到它们从筑巢到小燕子羽翼丰满、展翅离去的全过程。
老屋,石头构筑的墙,灰瓦盖的房顶,杉木与杂木混合支撑的梁柱子。虽然这样,它在我的心里也是珍贵无比的。因为它不仅是我父亲母亲结婚的新房,还是我们兄弟姐妹六人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它的里面既留有父亲母亲辛苦劳累的脚印,也留有我们兄弟姐妹奋发苦读的身影。我仿佛还看见了我们兄妹几个学习用的方桌,方桌边上那几个一坐上去就吱呀作响的板凳,而方桌上的那盏看不清颜色的煤油灯更是让我记忆深刻,它是那时暗夜里的一盏指路明灯。
老屋就像一个容纳万象而又宽厚睿智的老人,容纳着我们家的喜怒哀乐,也包含着我们家的悲苦情愁;它还是一个能见证历史的智者,见证着我们家一步步地从艰辛中走过来,也亲眼看着我们从闭塞的乡村走进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迷人,但它却装饰不了我的梦;我的身躯虽然生活在繁华热闹的城市里,可我的心却留在了乡村,留在了潮湿而又昏暗的老屋。
老屋虽破,却是我童年生活的幸福摇篮。那时放学,我总是在村子的上空飘荡起阵阵炊烟时跑回来,看着那些缠绕在一起的淡淡的炊烟,总想分辨出哪一缕是从我家烟筒里冒出来的。炊烟的颜色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我家烟筒冒出的炊烟里有我母亲浓浓的爱。所有的母亲都在爱,可我母亲的爱里又比别人多了几份辛苦和艰辛。至于老屋檐下的小燕子,那是我童年时代再熟悉不过的了。燕语呢喃,叽叽喳喳,我们通常都叫它“小燕子”。“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每年春天花儿还未落尽,它就早早地飞到这里来了。在我的记忆里,小燕子们飞来时,通常是在老屋门前的池塘上飞来飞去。“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累了,它们就在旁边的小树上小憩,并排地站着,长长的两绺,还真的分不出“啄春泥”的是“谁家新燕”。当然它们很快找到各自的旧邻或确定新居的地点,它们要在这个春末夏初筑巢抚育自己的后代。
在大人们看来,燕子算得上与人类最亲近的鸟儿,是一种吉祥鸟,它能在你家筑巢,说明你家是兴旺之家,而且它的到来,会给主人带来好运。母亲无数次地告诉我:“燕子是通人性的鸟,是最灵验的风水先生,它们不去空房作窝,也不去吵架的人家作窝,只去和睦的、幸福的人家作窝。”记得有一次,二哥和小哥不知什么原因争吵起来,小哥还搬起了椅子要砸了,这时,母亲只是指了指屋檐下的燕子窝,哥哥们马上就坐下,平声静气地商量起来了,我当时就诧异母亲和燕子的神奇,长大了才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燕子垒窝的确很辛苦。一双燕子要不停地来回穿梭,衔着一点点泥浆、草梗,一点一点垒,大约七、八天时间,一个半球形的巢就垒好了。又过了数天,窝内便有了燕子蛋,孵蛋期间燕子一刻也不离开,也许是雌雄轮流孵化,因为它们之间很难区分出雌雄,抑或是雄燕子负责觅食带回巢穴。大约二、三周时间,便听到叽喳小小燕子的声音,每窝有四、五只,当它探出头至巢外时,那样子可爱极了,眼睛还未睁开,头的比例偏大,黄黄的嘴,褪色的下颌全身光溜溜,只有几根绒绒的灰白色的毛。每当燕子从外面捕捉了昆虫回来,小燕子就早早将头探出巢穴,叽叽地叫唤,嗷嗷待哺,那争抢食物的场面十分有趣。不过,大燕子并未因叫声的大多喂,而是轮着喂,直到将它们分别喂饱,安静入睡。
儿时,老屋住着我们全家八个人,后来哥娶妻姐出嫁,父亲因病去世,十几岁的我和母亲在老屋里相依为命,直到我去外地读书、工作才离开。从当年的八个人,到后来母亲一个人,母亲渐渐地感到孤独了。母亲、老屋和屋檐下的小燕子好像也互相之间割舍不断,老屋和燕子给了母亲晚年无限的慰藉,母亲的离世,感到孤独的,其实不单单是我们,还有老屋和燕子。岁月匆匆,往事如昨,一切都成了过去。人世沧桑,物不是,人更非。无可奈何花落去,再见,老屋!那似曾相识的小燕子呀,记不清有多少年你已经不再来,久违了,小燕子!
老屋之所以让我如此的魂牵梦萦,不仅仅因为它是我出生的地方,有人说,母亲生活的地方就是故乡,因为,不论我们走到哪里,母亲都是我们永远的牵挂。当然,让我牵挂的还有故乡的那座装满我童年记忆的老屋和屋檐下的燕子。
我总觉得,母亲是燕子的精灵化身,她的轻声细语,就如同呢喃的燕语一样,指引着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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