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春的眷恋
春的眷恋大连 张博
一直以来喜欢春天这个季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再有就是林荫道边满世界的葱绿,能带走都市的喧闹和车轮扬起的飞尘,远处望去大道两侧是满眼的绿色,能享受着海滨城市馈赠的春光,我也真太幸福了。
我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大学之前一直生活在内陆,豫西平原的黄土地里,扒拉着馒头和面条长大的中原人。由于工作关系离开家乡,在陌生的城市里,总喜欢出去走走,看看蓝蓝的天空,吹一吹咸涩的海风,眯着眼睛凝望着草坪上缠绵飞舞的粉蝶,时而上下俯冲,时而来来回回自由自在地盘旋。
没错,就是这种久违的感觉,仿佛让我回到从前,那个物质贫瘠但属于我的童年。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学校住宿,每个周末一回家我都会去后山的树林、河边,去挖一些不出的野菜“蛤蟆皮、黄黄苗”,味道清新微苦,回去拌上几个鸡蛋,吃起来抿一抿嘴角沾的油渍,香气四散,活活的一副馋猴嘴脸。母亲曾说当时吃的是苦,回头就有可能变成香甜。母亲说的是对的,去家怀乡多年,这些回忆想起来多么温馨。地地道道的农民,说出了奇准的预言,这种童年记忆里绵长的回忆,竟成为了日后宝贵的精神财富。
我还有一群光腚长大的伙伴,拿着一个打火机,在青草还没长大的时候,满河沟的溜达,点起一簇野草,风随火势肆意的狂舞,我们俗称“烧荒”。这时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在娱乐贫乏的世界里,跟随着火海一起呐喊,一起狂舞也是快乐的,它是一种很简单很纯粹的快乐,身临其境去享受这个过程,况且身边还有这么一群随叫随到小伙伴,甚是开心。
村后河流溪水潺潺,时常跟着小姑和表姐去后河洗衣 ,溪水清澈见底,掬一捧喝一口都满是甘甜。河岸两边茅草拔节时最为肥美,抽起茅草的嫩芽,塞进嘴里,砸吧砸吧咀嚼好久。最开心的是撩起裤脚,跳到河里,捧起溪水嬉闹,或者下网捕鱼。可惜走得匆忙没有带渔网,这可难不倒调皮的孩子,只需一条透水的毛巾就够了,毛巾沉入水底,看到水里游弋的小鱼小虾,便已预料它们在劫难逃。大家伙眼疾手快,一招海底捞月 ,就收获一群小鱼。一条、两条……大的、小的,窜白条、十光皮、小野鲫等等,不一会就抓了许多。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瞄了一眼五嫂不在地里,就一阵风似得溜到田里掐她几朵油菜花,将黄橙橙的鲜花别在小姑的头发上,然后咯咯的跑开, 换来的是河边洗衣女人们的哈哈大笑。
最开心的就是放学的午后,推开虚掩的篱笆门,跑到奶奶的菜园里,掰起绿油油的豌豆荚,拎着背心一角盛了满满一捧,回家撑起铁锅烧上开水。小伙伴们一起眼睛不眨得盯着豌豆下锅, 静静地期待热锅冒出呲呲的水汽声。顾不得豆荚包裹热水的滚烫,剥开外壳就往嘴里送,只听见奶奶站在孙子霍霍后的菜园里,远处传来满村的斥责声。
我曾问过8岁的小妹,春天是什么样的味道,小女孩天真的说,春天是棒棒糖的味道。整个村庄在春季都弥漫着蔗糖的芳香,花海中嗡嗡飞舞的蜜蜂,采过不同种类花朵留下的香气是最甜的。这时拿起一张纸来,折出牛蹄夹,作为捕蜂的工具。纸一定要厚 ,防止被蜂刺扎破,可爱的小伙伴捂着肥厚的嘴唇曾给我讲过这个教训。那些认真采蜜没有防备的蜜蜂很好取蜜,细细品来有梨花的清香、桃花的甘甜以及油菜花鲜艳的色泽。当然,农村的田野里从来不觉得蜜蜂需要保护,草坪不能践踏,一切都是自由没有拘束。 愿意和别人分享才是野草野花蜂蝶之类的价值,而这些在钢筋水泥里,离我也就越来越远。前几天父亲给我发来微信图片,一张梨花盛开的照片下边附着一段文字:今年梨树长势很好,应该能结很多鸭梨;有时间回来吃,这几年梨格外甜。
忘了是哪一年的春天,我幼时植下的枇杷树已经亭亭玉立,而后竟结出了枇杷果,外来的树木本身在中原地带能活下来实属不易,硕大的枇杷果又给予家人无比的恩赐,亲朋好友过来串门,必夸门前的那颗枇杷树。前几年由于村里修路被人砍掉,家里小丫头惋惜了好几天。今年过年回家,在倒下的树旁边又和父亲栽了同样品种的枇杷树,挖坑、浇水、下苗、踩实,一步不落,真希望它快快长大。
第二天一早出发,父亲送我到汽车站,闲聊的时候父亲问我为什么还要栽枇杷树。我想了一会说,“枇杷树,向阳,耐寒,对于土壤的要求不高,到哪都能快乐的生活,结的果实也是药材;枇杷身上具有这种品质,扎根哪里就是那里,不叫苦,不埋怨。”正是这样,它才能在最美的春天里亭亭如盖,为行人提供绿荫,夏末秋收时也能硕果满枝。虽然成不了栋梁之才,但我想,这样的树木任谁都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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