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如花的你
作者嘉兴石油分公司施林娟生命如花
入暮,仰望天空,一朵朵如花的白云,失去了白昼的光彩,依然留于长空,哪一朵有着你灵魂的气息?生命如花,绚烂而短暂,你是我们永远的天使,在空中蹁跹地飞舞。
含苞待放
2000的夏天,我们彼此满怀憧憬步入高大的大学校门,那是我初次见到你。
“你们好,我住在你们隔壁307,我也是嘉兴人,我叫梅梅。”甜美细腻是嗓音,一种亲切感立即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抬眼一看,大眼睛,浓眉毛,小虎牙,淡酒窝,麻花辫,白筒裙,这小姑娘真别致。
你的单纯,你的真诚让我越走越近,我知道你喜欢吃橘子,我知道你喜欢跳国标舞,我知道你喜欢在家的时候夜晚瞒着你妈妈看小说,我知道你见到理科繁杂的方程式就头疼,我知道你不喜欢熙熙攘攘喧嚣的人群,我知道你生病失落时总会祈祷有位天使降临来解救你,我还知道你在雨天会多愁善感,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美好而又不切实际的梦想。
你曾经说,你的梦想是有一所小房子,小到能容下你和你的爱人还有两人各自的梦想就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晴朗的日子里坐在屋檐上数星星,下雨的日子里,和爱人在窗里听潮水声。房子里有着一颗温暖的内心。
你也曾经说过,希望有一所坐落在山麓的木结构房子,干燥的屋子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松木的清香。屋子里应该始终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幽闭的环境会使它鲜有访客。在一个寂静的午后,可以一个人凭栏远望,清茶一盏,赏看那阳光透过密叶的斑驳光亮。刮大风的日子里,停坐窗前,听大风迈过层林呼啸苍劲的步伐;下雨的日子,蹲在屋檐下,数着檐角断珠般坠落的雨丝,细心聆听叶子们的大合唱。不确定是不是要屋子的男主人,如果有,倘使有,你必定分享他的白衬衣,头发用他的手帕松松垮垮地扎起来,穿他的谢公屐,故意在房间里啪嗒啪嗒地走动,引起他的注意。倘使没有,那就一定有只大狗狗陪着,多半还是苏牧,因为它聪明。有空的时候,在屋后中一片雏菊。去溪边洗衣服,光脚踩在鹅卵石上,任清凉的溪水在脚踝上流过。入夜的时候,在笔记本上写你的小说,直到思维枯竭或是累得动不了手指,就在竹榻上倦倦地睡去。等到第二天的阳光和鸟鸣将你唤醒,睁开眼,又是宁静的一天。
这是你向往的生活,这是中文系女孩独有的天真烂漫,或许孤独,然而却宁静。我们总是嘲笑你:“这不现实嘛,吃的从哪里来呢?”你却总是狡辩:“这是我向往的生活,正是因为我也觉得它像梦一样美好,才会用‘向往’这个词啊!”然后哈哈大笑,小虎牙和酒窝可爱的迷人。
尽情绽放
夜色中,你常常是踱着回去,一路上想着小小的心事。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大概你也就剩下这点闲暇能够省身了吧。
不想心事的时候,就看风景。晴日里,看朗月疏星,看流浪在巷子里的猫儿狗儿,看弄条里灰蒙蒙的小铺子对坐着彼此心不在焉地吃着宵夜的小情侣,还有和你一样踱着步,神情木然的夜行者。雨天里则需耳眼并用,抬头透过滴水的伞沿看黄昏路灯下氤氲的水汽,看沿街的矮墙上,屋顶落水溅落留下的水痕,纵横地仿佛女人脸上的清泪。
当然,你偶尔渴盼着回家的时候。那时,什么别致的风景,什么曼妙的曲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你的耳。只是匆匆地走,心里只有一个温暖的目标,竟至于开始一路小跑。同样的一段路,同样的一个人,心境不同,便也有了不一样的“风味”。也许就是繁忙的工作后,单身生活的快乐吧。
美好的女子总会期待美好的爱情。孤独始终不是主旋律,你开始羡慕起弄条里那些坐在一起吃宵夜的情侣,那些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总有人陪伴的人儿。于是你认识了大海,那个在和你隔着100多公里的男孩,你们过着每天视频聊天,每周见一次的聚少离多的生活,那一年里,我体会不到你的幸福,你总是抱怨他不够体贴,不会在特殊的纪念日陪伴在你的身边,你总是感慨地域的差异和距离,受不了他们早上10点吃饭,晚上23点吃晚饭的节奏,小虎牙和酒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行咸咸的泪水。还记得你分手的那晚,你在操场的篮球场边打电话给我:“我会坚强,我很难过……”
终于有一天,你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娟娟,我找到了那个假如我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他就可以读懂我眼眸中传达出千言万语的那个人。”小虎牙和酒窝上泛着一片幸福的颜色。从此,僻静的小巷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你们成了别人眼中的一抹风景。我无法用那些俗不可耐的文字来形容你们,总之,我快乐着你们的幸福。
随风陨落
江南独有的雨季,你还是喜欢夜晚一个人撑伞走在僻静小巷,每一次又都有些新的感受,我会透过你的社交平台或多或少地领会些。我当时想,即使是一沉不变的生活,为着不同的心态,也会或多或少地生发出新鲜的感受来吧,可竟没有体会到你内心绝望与坚强的交织。
入夜的巷子,逢到雨天就算不很晚也会显得明显寂静了许多,偶有两旁的店家走出来倒垃圾或收拾门前残局的人。我知道这个时候你是绝对不会期待邂逅丁香般撑着油纸伞的女孩从对面袅袅婷婷地走出来的,你会把精神集中在自己身上,感受细密的水珠溅落在自己的脚踝上,一片沁凉,中文系的女生总是那么感性,更何况如今的你承受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低下头,看着脚边已流去道道水痕,添了些伤感的味道。
谁家的香樟树被雨水打落了一片白色的花朵,细小的尸体横呈在巷子肮脏的路面上,平静而惨然。空气中浮动着清寡的暗香,和着微凉的湿意混入人的鼻息间,引起一阵幽幽的哀伤。
2015年2月18号,你从手术室出来时,身上有一根胃管、一根引流管、一根导尿管、一根流支针。手术结束,结果你不甚明了,只听得医生闪烁其词地对你爹小声嘀咕说,不很成功。看到你妈妈哭红的眼睛,我心中有了隐隐的感觉。可是虚弱的你却比我设想的坚强百倍,你总是露出小虎牙和甜酒窝来安慰我们说:“不要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我还要看稿子呢。”
后来,你家里的亲戚来了一拨一拨,在国外的堂哥也表示要尽快回来看你,你父母的朋友们也来看你了,领导,同事也来看你了。知情人表情都是那么凝重,长辈们心疼的模样让人含泪。
虽然你一直都在努力配合治疗,无奈,病情一路恶化,自2012年3月发现肺转移后,8月又发现肝转移。我知道你已经很尽力了,却还是挡不住病魇的。化疗五个疗程以后你的白细胞跌的一发不可收,只能靠打针催生。化疗无法再继续,而这三年总疗程,十九次化疗,真实难以想象的艰难历程,这背后需要多少的坚强和勇气,多少的毅力和信念。强忍着疼痛,为我们展现出你的开朗和乐观时候,你小小的身躯里,有多大的力量在支撑着你的生命。
2017年6月5号,你流着泪说:“妈妈,我再也不能陪你了,也不能陪你和爸爸了。我也不能去看家里的藏书了,对不起,请你不要伤心,天堂里会有我,我再也不会痛了。”那一刻,美丽、坚强、爱情散落了一地……
那一刻却成了永恒,人生本来就如同一株生长的植物,生命如花,短暂的绽放,是生命的微光,是生命多样的色彩,花期已逝去,但绚烂的光辉仍是我们心中永远静美的一刻。
感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赵老师太给力了! 祝赵老师周未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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