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车有人跳舞
作者山东淄博石油分公司王颖回家的路上有一段铁路,通车时两侧的车辆行人都要停下:红皮货车像只肥而长的胖子,一堵就是很久。
这天乘公交车回家,恰逢铁路过火车。协警早把生锈的护栏拉起,红皮火车耀武扬威地鸣着笛蠕动过来。一会儿吆喝累了,它就低调地静默一会,然后重新昂起头来,鸣笛前进。
车里座位少,人也少,只有一个姑娘站着,所以空气不闷。冷气溜溜地吹着,也不至于热。同车大多是返家的老年人,对通火车早习以为常,左右聊得十分起劲,对于车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起步,他们才不介意呢。
我坐的是个独座,那姑娘就站在我身边。她穿得时尚,背个粉白的皮包,脚踩一双运动鞋,正一只手钩着扶手,一只手捏着手机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子声音,音量很大,似乎很激动。姑娘的声音是低弱而无助的。电话通了有近十分钟,我坐得近,所以能够大抵分辨谈话的内容:两人应是情侣关系,姑娘因男子出轨而提出分手,男子坚决不同意且态度蛮横粗暴;后来姑娘一再坚持,最终两人分手。
火车时而蠕动时而停歇。虽只是个小小的铁道路口,此时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风。
姑娘挂断电话时,火车还没过完。她把手机收起来,双手捂着脸啜泣。少顷泪停时,车上响起G大调第一大提琴组曲。她忽然踮起脚尖,紧闭了双眼,双臂环曲着跳起舞来。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看不见,她只顾旋转身体。泪痕在她的脸上弯成优美的弧线,然后层叠,交错,晕展,滴落,消失。
公交车开动之前,她停止舞蹈。她红着眼眶,泪痕勾勒出优美的线条。此刻她的素颜,比任何妆容都要美。车辆驶到第三个站点,她用清脆的声音喊,“师傅,下车!”仰起头眨一眨眼,迈着轻盈的步伐下车。
车门关闭,我看见她背着手踮着脚,一步走一步跳,微笑着离开。我于是自问,在那样伤心的啜泣过后,自己是否有勇气,闭上眼睛轻快地起舞。
姑娘离开了,她的身影还在我心里舞着。伴着那舞姿响起的,是邓丽君的《南海姑娘》:
她在轻叹
叹那无情郎
想到泪汪汪
湿了红色纱笼白衣裳
呀南海姑娘
何必太过悲伤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失去有新侣做伴
是呀,人生总有不如意时,何必太过悲伤!擦干眼泪,为自己跳一支舞,面带微笑,继续前行! 感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赵老师太给力了! 祝赵老师周四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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