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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结婚以后,张善和杨平在家里住了三日,杨平因工作需要赶回了公司。张善请了一个月的假,就留在家里帮着处理一些答谢亲友借来送还等家庭琐事,整日走村串户的喝酒拉家常。不觉得半个月过去了。老杨看见杨平一个人在城里忙工作,张善住在乡下悠闲着没事儿,觉得这样不是一回事,就让人把张善接到了城里杨平的房子里先住了下来。杨平白天上班,张善闲着没事儿就去杨平的公司里转转看看,略作指导;晚上杨平下班回家,张善便备好饭菜,两人边吃边聊,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张善在生活和工作上照应着杨平,倒很像一个模范的职业丈夫。说话间便到了月底。这一天 ,张善正准备着到供销公司去上班,老杨打来了电话,让张善和杨平到楼外楼酒家吃饭。张善等杨平下了班,坐了杨平开的普桑来到了楼为楼。进了房间一看,张善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是结婚时又当陪客又当送客的那一桌客人:市里的赵经理,县里的王经理,建设银行副行长,煤矿老板,煤场老板,现在加上岳父老杨,真是贵客满堂高朋满座啊。张善和杨平急忙和长辈们打招呼问好,大家一番推让寒暄,张善和杨平也就入了座。老杨先向大家敬了几杯酒,开了场,于是,一阵猜拳声连着吹瘊声,一阵斗地主又接着一阵爬山(一种扑克游戏),两瓶酒见底,每个人脸上都泛出了红晕。这时,赵经理问起了张善的工作情况,张善连忙说下个月准备去上班。老杨接住了话茬:“哎呀赵经理,你不是说过让张善来咱公司上班吗?”赵经理哈哈笑了:“看我这脑子,整天忙着工作,怎把这事给忘了呢。”于是转身对王经理说:“把张善先调到你们县公司里吧,你要亲自出面办理,越快越好,人家可是个财经学院的本科生,咱这里正好用得着。”王经理连忙说:“那就先到县公司财务科吧,我明天就亲自去办理。”张善连连致谢,又打开了一瓶酒连连敬酒,老杨接着也敬大家酒。煤矿老板和煤场老板高兴了,拍着张善的肩膀说:“老弟,恭喜,恭喜,我们以后的工作可要靠着你了。”话音未落,两人又向张善敬酒。张善也快醉了,说别敬酒了,斗地主公平;副行长说要爬山比斗地主来的快,赵经理说玩扑克不如猜拳热闹,大家吵闹着一定要喝出一个输赢来``````。第二天,张善来到了供销公司办理调动手续,里里外外跑着忙了一上午。中午张善备了一桌简单的饭,请了几个老同事吃饭话别。一阵酒肉下肚,韩经理说:“天高任鸟飞,能飞就飞走吧,在这里呆着也真埋没了你。今天,咱吃了这顿饭,明天,我这里又少了一个人,就又少了一份负担啊!”说完,韩经理不禁潸然泪下。在座的几位同事也觉得十分伤感,眼睛似乎也潮湿了。是啊,昔日红红火火的供销公司如今就剩下了这几个人,心里能不苍凉么?张善一看气场不对头,赶紧递烟敬酒:“领导们,同事们,虽然咱们以后不在一起工作了,可咱们的心还在一块儿,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咱们在一块儿几年的情谊我是不会忘记的!”一杯酒下肚,张善也不自然的落下泪来,一桌人都没了话。几个人就那样呆呆的静坐了一会儿,张善起身和大家道了一声别,带着一堆沉甸甸的心情离开了供销公司。
几天以后,张善坐在了县煤运公司的新办公椅子上。张善在这个时侯又一次的发现了自身的价值,就像一只久困笼中的鸟儿又飞回到了蓝天。张善的工作激情再次地像火山一样的喷发出来。各类财务清单,报表,各种数据都让张善整理的服服帖帖;接人待物,迎来送往张善是游刃有余。几个月下来,整个财务科的人员对张善是另眼相看,科长一下子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再加上张善性格温顺,待人热情,做事坦诚,所以张善在公司上下人缘特好,不仅是公司的职员们看见他高兴,就是公司的副经理们和各科室的科长们看见他也高兴。当然,市公司赵经理了解到这些情况更是高兴了。没几年,张善从副科长,科长,再一蹦就蹿到了县公司副经理的位子上了。
张善的弟弟妹妹也跟着沾上了光。大弟弟张良做着木工活儿就让小煤矿的陈老板请了去;二弟弟张秀也进了一个煤炭管理站当起了临时工,妹夫李刚在交警队上了班,一家人算是都混进了城里。张良在小煤矿的销售部上班,专搞拉客,销售和调车的工作。因为他在煤运公司和煤炭管理站能说得上话,所以他总是能适时地调来拉煤的车辆,煤矿的场子里从没有堆货现象发生。矿主陈老板每个月给他支付工资500元,另外还有500元的活动费,这在当时的煤矿行业里可是很高的工资了。陈老板又照顾张良的妻子李菊花在矿上干事,每天清理几间办公室的卫生,捎带端个茶倒个水,腰不弯肩不挑的每月也挣300元。按说这应该知足了吧,可李菊花每次见到张善,总是说这位当哥的不公平,有偏心眼,没吧张良当成一回事。李菊花总爱拿张良和三弟张秀做比较。张秀在煤炭管理站虽说也是一个临时工,但他每天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像个大干部,还有人请吃请喝的。这还不算,张秀除了工资,还有巨额的外快可挣。每天放行几辆拉煤车不收管理费,司机们给的好处费是一把一把的。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不紧不慢,三天一万,给个县长,咱也不换。”张秀在站上干了二年,就在城里买了一处140平方的大房子,最近,他两口子都报了驾校,双双又学起了开车。这还不算,那一天,张秀的妻子又戴上了三金,玩起了手机,在人面前趾高气扬的······。这怎能不让李翠花上劲儿呢,自己和张良在工作上虽说不出多大的劲儿,可也得每天早起晚归的忙碌,一年下来也就是挣个万把元钱,还不如张秀几天挣的多。房子吧就更不用说了,张良挣的那点儿钱连个房角都买不到······。张善听了李翠花的牢骚话没什么反应,杨平在一边听着可不高兴了,说:“哪有十个指头一般齐的呢?现在全球出现了经济危机,能找个工作就算是不容易的了,还要窝里斗?如今社会上的人都在注意这一块儿,抱着很大的怨气,你是自己人,也要提意见?”李菊花听着话不入耳,一扭身走了。杨平的脸上可挂不住了,连声数落着张善的家人素质太低,不懂人情世故,天生的乡巴佬。正嘟囔着呢,张善的妹妹张华和李刚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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