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qqjk 发表于 2017-8-21 09:06:35

  母亲的菜园

             乔吉奎
    家门前是一条河,河水潺潺流淌,四季不涸,永远唱着那首美丽的歌谣。河与家的距离很近,也就一百来米的样子,母亲的菜园就在这短短的百米里。
    菜园子共有三块,两块靠着河堤,一块就在门口。虽然每一块菜地都不是很大,但却像门前的河水一样长年不歇,春夏葱茏,冬秋繁盛。
    起初,这里一片荒芜,野草丛生,石块乱杂,母亲看着怪可惜的,遂叫上父亲一起开垦荒地。又是除杂草拣石块,又是翻耕安插篱笆,一翻折腾下来,荒地变沃土,阳光充足,水源又近,实在是个种菜的好地方。
    说是菜地,母亲却在篱前边上栽了两三株桃树,一棵花椒树,一排白色或黄色的雏菊。每年的春天,粉红的桃花妖妖娆娆欢然怒放,秋日菊花星星点点,引来蜂蝶在花枝间穿梭,把菜园装点的美丽极了。
    菜园子里除了韭菜外,冬有菜花、菠菜、蒜苗,春夏秋有生菜、空心菜、茄子、豆角、辣椒、瓜菜类等等。母亲的农闲时光,大都在侍弄她的这几处菜地。种菜是个细致活,培土、间苗、施肥、打掐、拔草、浇水,却是很累人的。小时候,我们在河堤上玩耍,经常见母亲挑水浇菜,在菜园里忙碌,时不时地擦拭脸上的汗水,敲打久弯酸痛的腰。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鸡鸭猪圈舍里的粪在菜地里派上了大用场,各种蔬菜长得葱翠丰硕,看着就让人欢喜。除了鸡鸭猪粪,母亲还在菜地里洒上做饭时燃烧秸秆后的草木灰。通常是在露水深重的早晨,母亲头系毛巾,手提一筐子的草木灰,洒的菜苗上地上全是。幼时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用草木灰将菜地弄得“面目全非”‘,母亲说,这是一种很好的肥料,而且洒在菜叶上还能防治病虫害。
    母亲的辛勤耕耘,让菜园变得热闹起来。青菜翠绿,辣椒,茄子豆角,西红柿,谢了花,果子便一个个地挂了起来。丝瓜,南瓜,黄瓜,一上了架,便显出了它们攀爬的高超技术;一朵朵蝴蝶似的黄花掩映在绿叶里,仔细看,便发现瓜果静静地在那里安然地做着梦哩!
    菜园子伴随着母亲走过了艰苦的岁月,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也把我们兄妹就这样拉扯大了。我们像羽翼渐丰的鸟儿离巢飞向蓝天,在绿树白花的篱前,与母亲挥手别离,外出求学工作,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与母亲的距离远了。
    菜园子在斗转星移中,看着我们兄妹一天天长大,也见证了我们与母亲的一次次的相聚与别离。与其说是母亲守着菜园,莫如说是菜园子陪着母亲度过了难熬的空巢岁月。
    母亲菜园里的菜终归是吃不了了。丰收的菜送给左邻右舍,送给来拜访的亲戚朋友,也一趟趟地往住在城里的哥哥家里送。我们劝母亲不要那么辛苦种地种菜了,现在条件都好了。母亲只是嘴上答应,却依然忙碌着,经营着那几片菜园子。 
    我是离家最远的,每一次回家小住都会帮母亲在菜园里劳作。母亲也会变着花样,用菜园里现摘的菜,为我做出家乡的美味。有一次,我对母亲说:“家里只有你和父亲俩人,就没必要种这么多菜了。”母亲却说:“劳作惯了,一下子闲下来反倒浑身难受。种菜多了送给左邻右舍可以拉近邻里关系,也可以拉近你们与我之间的距离。”鼻子一下子就酸了,想不到母亲种菜还有这等缘由。
    我与哥商量着将他们二老接到我这里或者他那里住,母亲却是再三推托不愿意。说是住在老家宽敞自在舒适,没事种点菜活动活动筋骨挺好。我与哥拗不过母亲,也就依了她。
    时光流转,岁月飞逝。弹指间,我已在外漂泊十几年了。在梦里,我却时常回到绿树白花的篱前,看见母亲的菜园一片欣欣向荣。茄子披着紫色的衣纱,西红柿羞红了脸,黄瓜透着绿,南瓜泛着黄,母亲就在其间笑着,是那样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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