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样
文\华北三普刘芳序走完新马泰之后的我回国已经有一个月,似乎要写一段文字来记录一点心情。三个国家、十二天的行程、大大小小近三十个旅游景点,随意挑选几个点来放大、勾描,都足以成诗成画。然而,人的心思却常常是这样奇妙,当身临佳境之时,反而将视点聚焦在了那些繁盛之外的细碎,而后一次次放大、深究、让自己流泪。
我们开始了首日的行程。蜂拥而至的旅客让泰国大皇宫成为了真正的人海。在获得了导游“自由活动”的准许后,和我同一个旅行团的旅伴已四下散去,只留我独身一人、带着茫然和烈日赠与的麻木向前迈步。耳畔嘈杂的喧闹声越来越热烈,向我的双耳里灌注,然而任凭我如何辨别、如何捕捉,结果都是一样的,此时此地已不再有我能听懂的语言,无休无息的音浪唯一能唤起的只有心底的那一阵阵莫名的落寞与孤独,掺杂着一点点苦涩、茫然,甚至是自嘲,“怎么会做出到此一游的决定?”
金碧辉煌的殿宇前,大加赞叹的我想要与之合影,满怀渴望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帮我照张相”——这句在国内景点平常到近乎不必出口、一个眼神别人就能看懂的请求,在此刻却宛如一道难越的鸿沟。还好,泰国毕竟是中国游客最常选择的热门线路,我很快就凭借着对母语的灵敏感知完成了一次“他乡遇故知”的奇妙邂逅,我终于以最直接的方式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味深长,也庆幸这样的领悟没有来得太晚。那种叫做异乡人的漂泊感在这个瞬间不期而至,来的直接、来的浓重。我忽然做出了一个预期之外的决定,将余下十余天旅行的课题从“异国的风景”变成了“家乡是什么,亲人是什么”,那样的转变很迅速却也很坚决,因为它足够重要。
回到大巴车上,终于到了母语的所在之处。我困倦的闭着眼,只留下一双耳朵捕捉旅伴们的心声。“这下知道了吧,不跟紧我的后果就是走丢。”小伙终于得到了一个向身边那个她施展自己智慧与力量的绝佳机会,年轻的母亲则在锁眉不语中将一对幼小的儿女轻轻揽入自己的怀中。也许,相同的经历让我们对“异乡人”这个概念忽然都敏感了起来。
结束了一天的游览,略感疲惫的我们回到了住宿的酒店。“小伙子,这一天走下来,一个人都搭不上话……”房间的大门才一打开,便听到了与我同屋的先生一声慨叹。我微微笑着,一串带着默契的点头。那天晚上,我和这位长我三旬的室友都似乎有着颇浓的谈兴,谈家常、谈过往,甚至是那些电影里的老歌,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有着无尽的倾诉。
第二天,大巴车上的气氛满是热闹与活跃。年纪相仿的孩子们在后排聚集,一起看着动画电影、欢笑着合唱《隐形的翅膀》,似乎早已忘记他们在数天以前还分别身处太原与洛阳,也不再去计较这次旅行之后她们所约定的相见须待何时。我用余光偷瞄了一眼旅行社派来的领队,她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至少不必再为能否实现她“一家人、手拉手”的小目标感到焦虑。
旅行结束、从新加坡回香港的那天,我们在凌晨三点起床、排长队过海关。一向不喜欢购物的我依旧是两手空空、带着仅有的那个皮箱,而那个拥有一双儿女的母亲则因为她的家而购买了大量的衣食用品,在来时的一个背包、一个皮箱外,多加了三件行李。儿子牵着她的手、哼着稚嫩的童声撒娇,女儿则烦闷的拖着箱子,在身后不断向她发出“妈妈走慢些、等我一下”的请求。
“小伙子,你的东西多不多?”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拿点什么的,放心。”显然,这时候的“答非所问”并不突兀。
我将自己只装了半箱衣服的滑轮箱托付给了她的女儿,解放出自己的双手,左右各提起一件女人的行李。匆匆的行程让女人无暇回头一看身后的我是否跟上,只有她的那对儿女不时呐喊着“加油”给我鼓励。那重量让我微微有些吃力,我默默为自己念着节拍鼓劲,方才暂停步伐、欲做休息,却又草草揉捏两下微酸的胳膊、大步跟了上去。
宾馆的小叙、机场里的奔忙、大巴车上几句碎语、谈笑,与三个国家的美景相比,这些细碎的边角料或许不该是目光聚焦的所在。然而,我坚信我和我的旅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在那个语言障碍、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我们选择了互助与团结,与我们自身的平安、幸福相比,再美的风景也不过只是陪衬,有时甚至会被遗忘和忽略,而恰恰是最熟悉的那个家人、那群被叫做父老乡亲的人主宰了我们心中无可取代的位置和分量。那时的我们除了彼此相依、相拥,还能怎样? 感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赵老师太给力了! 祝赵老师新的一周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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