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那复计东西
文\浙江金华石油分公司朱方圆苏轼是具有现代精神的古人。他的一生载歌载舞,深得其乐,忧患来临,一笑置之。
他降生在天蝎宫之下,照他自己的话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生饱经忧患的原因,不管是好谣言,坏谣言,他总是谣言的箭垛。太好的谣言,他当之有愧;太坏的谣言,他无端受辱。他身世坎坷,恰似流水浮萍。
尽管故乡四川眉山“崇儒尊仕”蔚然成风,在父亲苏洵及其家人的教诲下,苏轼从小就对自己的仕途有远大的抱负,但当他真的踏入官场后,从祖父那儿继承来的豪放不羁、崇尚自由的天性,终使得他感到压抑难安。所以他宁可被贬谪,离开乌烟瘴气的帝都,南下来到“人间天堂”杭州过闲适的生活。
被贬杭州时,苏轼父母已然双亡,至亲弟弟子由也已离开蜀地落脚淮阳,因此他感叹自己犹如飘忽不定的浮萍,不知家在何处,幸得结识了杭州,遂决定长居在此,实际上将它当做“第二故乡”。
被贬本是为官之人的痛处,然而苏轼却在杭州度过了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西湖和城郊,共有三百六十个寺院,大都在山顶上,在这等地方与山僧闲话,可以消磨一个下午的时光。若去游览这些寺院,往往需要一整天,而且抵返家中时已是暮色昏黄、万家灯火了。穿过灯火通明人群拥挤的夜市,陶然半醉到家。这就是苏轼日常生活的写照。
他充分参与西湖上的生活。与家人在一起时,他会说:“船头斫鲜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同官衙僚属同游,他就写出清新愉快的句子:“游翁已妆吴榜稳,舞衫初试越罗新。”
在一个中秋月夜,苏轼在无比思念亲弟的心情中写下了《水调歌头》。通过诗词他传达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生观:他追求遗世独立的人格境界,但不止于老庄的虚无悲凉,否则怎会如此一往情深?他渴望现实人生的完满团圆,但并不止于人伦亲情,否则怎会如此旷达超逸?所以熙宁九年的这个夜晚并不因孤独的思念与长久的落寞而走向寂灭、干涸乃至疯狂,相反,它是如此的丰厚、充实、平静、温和,饱含着人间深情与超越的智慧。
他不是屈原,没有那样执著,但洞彻人生的他对现实生活也依然保持着足够的热情:“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浣溪沙》)这仿佛是对世事的回归。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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