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坪桥
文\江汉油田单修霞未曾料想的是,来到坪桥镇后,仅仅是仰望星空就给了我无以复加的满足。
在都市中时,仰望星空只能当做一个美好的词汇、企盼的境界,是书本里和上古神话中经常描述到的美好。繁星满天,熠熠生辉,流星雨拖着长长的尾巴……老师在课堂上讲述这些时,估计只能叫学生看课本里的插画,或是哪位摄影大师拍摄的星轨图,而不能是学生下夜自习后一仰头便可望见的景象。
曾几何时,夜里虽然很黑,但是抬头就能看见浩瀚无际的星海。如今,夜的街头霓虹闪烁,流光溢彩,亮如白昼,且不知夜晚的明亮程度与城市的发展速度何时勾搭上了,某些号称国际化大都市的夜晚就像穿着五彩皮衣皮裤的掮客,越到晚上越是兴奋。大街上来往行人步履匆匆,挤来撞去,再宽的马路好像也疏通不尽人潮的洪流;那些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家家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卖的和买的几乎都在争分夺秒,昼夜奔忙。外星人来了都得惊叹!不但怀疑这个世界和空间里的人是不是全得涌向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甚至怀疑是不是所有朝代的人都穿越到了这些城市里?难道就为挤上通往天堂或地狱的单线列车,撒一点臭汗在大地的车厢里,证明奋斗的人生、打拼的人生、劫掠的人生才是无悔的人生么?
蓝天白云,群星璀璨,本属自然景象,可见可观,但如今,硬是将这亘古以来抬眼便见的美景变成了极为稀罕的存在。白天,有淘气任性的雾霾整天介地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丝缕不透(若其偶尔大方一回,掀开厚实的灰扑扑的大被子,叫天露出蓝白相间的脸,竟能让成千上万的人欣喜无比,奔走相告,一整天都神清气爽,心情愉悦)。雾霾惹人讨厌之处正是它的无所不至,无时不在,天很黑了仍然不肯散去,加之夜晚街面上闪烁着的那些个形态各异的光影、光柱,它们联合起来不眠不休没日没夜地四下侵扰,甚至毫无顾忌地将光散射到天上。在各色光们的喧嚣闹腾的狂欢派对上,黑暗没有一席之位,所有的一切全被逼迫着光溜溜地敞在光下,暗夜之神也很难分得一点隐私权。黑夜令人恐惧的一面不见了,但是,曾经熟悉的如诗如画的星空,却也很难看到了。
身处高耸入云的钢筋铁骨之间,很多的人的心似乎也钝化生锈,除了追赶“孔方兄”不停飞滚的脚步,再也没有其他的乐趣。天虽然始终是抬头可望的那个天,黑黑的,暗暗的,或灰灰的,朦胧的,旦古未变,然而,穿过现代都市建构的钢筋铁骨,以及水泥丛林的重重包围后,那些向上苍仰望的眼,除了可见几朵稀薄的絮云,一颗算是亮着的启明星,再难看见其他群星争辉的绚丽图景。看见过星空的人和想见到星空的人几乎都曾在某一个时间段里突然地一闪念:啊,天空应该是有星星的呀。可是,很多时候,天上没有。在一些人的眼里,在一些人的意识里,在一些人的渴望里,从来未曾有过,甚至在一些人的梦里,也难以觅得一丝星星划过的痕迹。
不过,不过,这样的困扰对于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们是不存在的。在黄土大地上,无论是夜晚还是凌晨,甚至在太阳初白的晨曦中,依然可以看见星星闪闪地眨着眼,有时甚至可以见着太阳、月亮、星星同时在天上巡游,相互照面打过招呼才各归其位:该升得升上去,该消退的隐下去,一片祥和安泰。曾起过大早,非常有幸地亲眼目睹过它们的交接仪式。我当时只管仰着头,静立于黄土山道,欣喜地望着天上的一切。多么神奇美妙的时刻!
不知为什么——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我是如此——从很小的时候便对夜空满怀莫名的新奇和敬畏。只要夜晚看见满天繁星,口中总会惊叹出声:啊,好多星星。看星空时,我会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跟匍匐于地的草芥一样,总想不断地缩小自己,更多地去发现世界是真正的丰富和无比的美好。漆黑星空是那样的浩瀚高渺,无边无际,内里有任人纵马由缰展开联想的广阔,也有让人忧思遥望深情以对的清幽,满载着无数的可能与不可能,实现了的和将要实现的一切。
没有谁在仰望星空时,大脑放空,任由空白占据其间,这是不合适的。夜空中的点点星光不但能照亮天际,也能点亮每一双仰望的眸子和迷失于欲望之渊的心窗,叫视野变得更为开阔,让心莫名地鼓荡和满溢,周身上下无处不涌动跃跃欲试的壮志豪情。是的,星空那么大,有什么是不可以想象,不可以尝试着去做的呢?有什么是不被启迪,不让人喷发创造欲去写就传奇的呢?
仰望星空,穹顶之上,你都想起了些什么呢?
总会想起什么的。 谢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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