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君 发表于 2017-12-29 17:46:17

小雪飞在冬至间

    文\采油三厂 赵健辰

    雪花终于眷顾了塔里木河北岸,也算是今冬第一场雪吧,天阴沉着脸,空气越发干燥,没有一丝风,冷意不知何处去,浅淡的寒凉游弋在树林间,三三两两的雪花从天而降,很快不见了踪影。期盼已久的雪,还没来得及装进心间,就匆匆消失在眼前,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始终不肯露脸。呼吸间,总能闻见故乡炊烟的味道。夜静止无声,被家家户户厨房当当响的声音打破,饺子馅的清香味充斥在村庄的街巷。

    包饺子的乐趣从童年一直延续到长大,直到后来在异乡才知道冬至还要吃猫耳朵,说是吃了猫耳朵,三九严寒耳朵冻不掉,和吃饺子的说法如出一辙。但是无法撼动家家户户吃饺子的风俗。母亲收拾完早饭的碗筷,两手在花围裙上擦两下手,催着我赶紧下到地窨子去取白菜和萝卜,地窨子里的苹果总是馋的人流口水,趁着母亲不注意偷偷塞个苹果在棉袄下,冰凉的苹果紧贴着热乎乎的肚皮,凉飕飕,心里甚是欢喜,赶紧抓几个萝卜和几棵白菜放进柳条筐,朝上面吼一嗓子,母亲拽着绳子往上拉,我在下面双手托着筐底,见母亲领着菜筐离开去厨房的功夫,顺着地窨子的木梯子爬出来,一溜烟地钻进自己的小屋,把苹果藏在被子里。

    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清洗白菜和萝卜,父亲坐在八仙桌前,使劲揉着面盆里的面团。我坐在灶前,拿着木柴沾点废油,擦着火柴点燃塞进灶膛的柴火下,顺手摇几下鼓风机,风儿呼啦啦的使劲吹,木柴瞬间火势增大,铁锅里的凉水开始缓慢冒出白色的烟雾。母亲把洗干净的白菜一片片掰开,放在案板上晾干,萝卜剖成两半,顺手丢进锅里。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萝卜要用热水焯过,挤干水分才能做饺子馅。母亲告诉我,萝卜和白菜不脱水,饺子煮的时候会破皮。

    锅里的萝卜咕咚咕咚上下翻滚,母亲抓好火候拿着笊篱赶紧捞出,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冷水里,又把铁锅里的水舀干净,重新添加凉水。母亲抓起冷水里的萝卜放进蒸布里,卷好蒸布使劲拧,带着萝卜味道的水顺着蒸布一点点滴下来。脱水后的萝卜和白菜放在菜板上,母亲稍作休息,用嘴吮吸着手指上的裂口,简单整理一下额前齐整的发梢,顺手拿起两把菜刀,对着萝卜和白菜一阵猛剁,菜板发出咚咚响声,萝卜白菜很快变成了馅状。

    坐在八仙桌前的父亲正在用擀面杖卷起面团,使劲来回擀,最后搓成细长条,顺手揪起个小面团丢在面板上,不一会的工夫,面板上堆满了小面团。父亲回过头,看了一眼母亲,从口袋里掏出莫合烟袋,掏出纸卷个烟斗状,装满莫合烟,尖头处折一下,又掐掉一点,放进嘴里,擦个火柴点燃,坐在那里悠闲地吐着烟雾。父亲嘴里叼着烟,不紧不慢的用擀面杖擀碎花椒和八角,放进搪瓷碗里。

    厨房角落紧挨墙的水缸旁,挂着一排已经腌制好的腊肉,母亲从里面挑选一块瘦肉多的腊肉,放进热水里浸泡一阵子,取下绳子,仔细清洗干净放在案板上,用刀剁成小颗粒状,和萝卜白菜混在一起,母亲拿双筷子在菜盆里使劲搅拌,肉馅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紧接着放少许五香粉、酱油、盐、一点糖、芝麻香油和少许虾米,继续搅拌肉馅,那股香味至今在舌尖流淌。母亲用筷子试着尝下肉馅的味道,满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以为这就是饺子馅了,当母亲把泡发好的粉条和清洗干净的皮牙子放在菜板上剁碎,和萝卜白菜腊肉搅拌均匀,饺子馅独特的味道从此深藏在心灵最深处。

    父亲一手端着一盘擀好的饺子皮,一手端着搪瓷碗,走到母亲面前,把饺子皮放在蒸馍的笼屉上,搪瓷碗搁在菜盆旁,还叮嘱母亲不要忘记放花椒和八角。母亲知道我不喜欢花椒和八角味道,装着忘记的样子,一直没有去端搪瓷碗,拿起饺子皮,夹起饺子馅,两边对折,大拇指使劲一捏,一个元宝状的饺子在母亲的手里出现。

    阳光斜照在厨房的火墙上,锅里的水已开锅,热气从锅边冒出,我赶紧揭开锅盖,水在沸腾,咕咚咕咚冒着气泡,母亲一手端着饺子,一手往锅里放。一盘饺子下锅后,母亲赶紧盖好锅盖,又从水缸舀一瓢水放在灶台边。锅里的汤水再次沸腾起来,从锅盖下冒出来,母亲揭开锅盖,用漏勺轻推两下锅里的饺子,顺手浇点凉水,饺子不再翻腾,平静的待在水面上,母亲再次盖好锅盖,来回点三次水,香喷喷水灵灵的饺子煮熟了。长大后,我做饺子的时候,学着母亲的样,但是母亲的饺子,装满故乡的味道是终生的思念和牵挂。

    小雪飞在冬至间,独见青杨不见雪,心间装满故乡味,念念不忘母亲恩,亲情味道绕心头,一抹乡愁浓似酒,感恩情怀永相随,梦故乡醉卧暖阳。

屈联西 发表于 2018-1-2 07:08:35

谢谢赵老师的精彩分享

羊君 发表于 2018-1-3 20:2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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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屈老师对专页的支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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