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君 发表于 2018-1-4 20:07:48

麻雀来到西墙外

    文\平顶山分公司 赵晓军

    入冬后,我家西墙外边的几株凌霄,叶落枝枯,失去了往日的茂绿,在墙的半高处,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网状枝蓬。往年也不太留意这个倚墙自生自长的旧枝干蓬,今冬才在无意中发现,这层十多米长的小枯蓬,突然冒出了几十只叽叽喳喳的麻雀。它们的羽毛与枝条的颜色十分接近,假若不是那嘁嘁喳喳的叫声,很难发现在这一层厚厚的枝蓬里,竟然会隐藏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麻雀大军。

    挨着西墙,是我们小区一条宽敞洁净的柏油路,来来往往的行人,只要走到这里,都会不约而同地仰脸朝枝蓬看上几眼,不过这回可不是赏花,而是在欣赏那支庞大的雀群。不知何故,麻雀的胆子也越来越大,全然不去理会行人的目光与举动,反而唱得更欢更烈,相距这么近,它们竟然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感觉。

    一位邻居大声吼一下,麻雀们才黑压压一团飞往别处,不过,停不了几分钟,它们又一群群飞了回来,回到了那熟悉的枯蓬里,继续着它们的欢唱跳跃。难怪这位邻居说,“麻雀已经把这枯蓬当成了自己的家,撵是撵不走了。”看来一些地方把麻雀叫做家雀,不无道理。

    麻雀是与人类伴生的小精灵,在与大自然的抗衡中,练就了它们机警、顽强、团结的性格。看到这群活蹦乱跳的小鸟,我想到了十九世纪俄国著名作家屠格涅夫写的一篇散文诗《麻雀》,那出生不久的幼鸟,威风凛凛的猎狗,舍身护雏的老鸟,在屠格涅夫笔下一个个生动形象,栩栩如生,激情四溢,至今难以忘怀。其实在很多年以前,我也曾遭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那天,只见几个老麻雀在家里院墙上不停地盘旋,焦急的大叫,眼睛朝院子里盯着。

    原来,是一张嘴角软黄的小麻雀掉落在我家院子里,它不停地呼叫着,奋力地腾飞着,但刚起飞就又跌了下来,扑腾一阵子后,少气无力地蜷缩在墙角,看到我的出现,更增添了一副恐惧、无奈、绝望的样子。

    我走近小鸟,本想把它拣起来放出去,但还没等蹲下,墙上的几个老鸟便朝我头上掠了过来,阻止我接近小鸟。我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老鸟这才又返回到墙上,焦躁地寻找着救助小鸟的机会。看到如此爱心的老鸟,我内心沉沉,长叹了一口气。我急忙打开大门,躲在屋内观看老鸟救助小鸟的过程。只见小鸟兴奋里夹杂着紧张,连飞带蹦跃出门外,不大一会儿,老鸟小鸟全无了踪影。

    此时此刻,我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心里踏实很多。没过几天,想不到那几只老鸟再次飞到院墙上,面对屋门叫喳了几声,这声音不像上次那样疯癫,温柔许多,听起来就像是在唱一首欢快的鸟歌。等我出来后,它们对着我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缓缓飞去。我想,这或许是在向我这个老朋友致谢的吧。如今,这群无家可归的麻雀,我猜想应该就是那只幼鸟的后代了。

    冬季是寒冷的,如果再下上一场大雪,这些流浪的小鸟又该怎么觅食,怎么生存。想到这里,尽管有些替古人担忧的多虑,但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感觉。我也曾经经历过几年的流浪生活,食有所忧,居无定所,孩子生病都是靠向亲戚借钱交付的医药费,我们夫妻俩在洛阳医院陪护时,住不起旅社,就轮换着坐在小凳子上度过了一夜又一夜。

    白天吃上一个小馒头,就能坚持一整天。4岁的小女儿病情状况好转后,想喝油茶,我提着饭盒,跑遍了洛阳老城的大街小巷,终于找到了一家卖油茶的,看到孩子一口口喝着油茶,我露出了笑容,但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苦涩。后来,妻子辞去工作,在家一方面做些小生意,一方面照看孩子们上学,生活从此一天天好了起来。

    每天下班回家,我都会有意无意走到西墙边,看一下小鸟的情况,它们看到我的到来,便会叽叽喳喳地叫上一阵子。尽管这个枯蓬不能为小鸟遮风避雨,但是,小鸟们总算有了一个歇脚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无忧无虑,尽情欢跳,等待着春天的到来。

屈联西 发表于 2018-3-16 11:4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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