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波 发表于 2018-1-24 11:37:40

走近故乡

走近故乡
•李晓波
我曾经以为自己走进了故乡,回来才悲伤地发现,仅仅是“走近故乡”而已。
                        ——题记

当我走近小松林——这个曾经留下过我童年记忆的村庄时,我不知道它是否也同我一样,睁大了眼睛,在细细地把我打量。
童年时曾给我遮蔽风雨的青瓦房已经没了踪影,村口高大的李树也不知去向,只有那青葱的翠竹、翠竹间鸣唱的画眉鸟还在风雨中守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十年前的那一只,鸣唱的还是不是三十年前的音韵。
老宅没了,地基还在。走上老宅曾经站立的位置,抬头望天,天空还是童年的那一片天空,碧蓝如洗,就像村子东边那曾是童年乐园的一潭碧波,冬天,我们在潭边用石头敲取冰块来玩儿,夏天我们把自己从高高的岸上投向它,如浪里白条一般一会儿沉入水底,一会儿漂在水面,常常是要等到妈妈拿着桑条扯着嗓子在潭边后的时候才会恋恋不舍地上岸,然后惊恐地在举起的桑条面前信誓旦旦地承诺再也不敢到潭里玩水了,但常常是吃过晌午后就忘了曾经许下的承诺……如今,那一潭碧波已然近乎干涸,满是黑泥的潭底已然气清澈可见,只是不知这潭底的水草、鳅鱼是否还记得童年时那赤条条地与他们坦诚相见的玩伴,只是不知潭边那越见遒劲苍翠的古柳是否还记得吊在它脖子上打秋千的小小少年,只是不知那潭边零落的瓦片,是否还记得被一个少年用小手斜斜地甩出漂在水面,曳着长长的水影沉下凫起,凫起沉下短暂刺激的旅程……
时隔三十年,再次走近故乡,陡然发现,当时人丁兴旺、鸡犬相闻的乡村已然物是人非。随着一条11万伏的高压线过境造成的住户撤迁、以及山林坡地退耕还林,村中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走出去,寻找新的生活。村子里剩下的,就只有垂垂老矣的老年人和记忆中的童年背景了!和煦的风,还是从村子中央的碾盘上吹来,可是每到吃饭时节圪蹴在碾盘旁旁端碗吃饭的人群已经四下散去散往天涯海角了,曾经你到我碗里拈一块青菜,我到你碗里夹一块腊肉的甜美岁月也只能在记忆里咀嚼回味了。
时隔三十年,再次走近故乡,陡然发现,城市的钢筋水泥桎梏的不仅仅是我们的身体,还有我们的思想。当我再次匍匐在碾盘中央的石碾子上,深情地嗅着隔着三十年岁月时空劳作的芬芳,体味着清风明月、袅袅炊烟酿成的古朴气息,聆听着碾盘转动、小鸟啁啾谐和的乡音乡韵,恍然间,我仿佛再次走进了童年,走进了童年故乡的静好岁月。
“ 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酒一样的长江水,/醉酒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给我一瓢长江水啊长江水。//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血一样的海棠红,/沸血的烧痛,/是乡愁的烧痛,/给我一张海棠红啊海棠红。//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信一样的雪花白,/家信的等待,/是乡愁的等待,/给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母亲一样的腊梅香,/母亲的芬芳,/是乡土的芬芳,/给我一朵腊梅香啊腊梅香。”万千诗人灿若星河的乡愁诗中,最喜欢已故诗人余光中先生的这一首《乡愁四韵》。在小松林,我一遍一遍反复吟诵这首诗,因为这里有我的“长江水”、“海棠红”、“雪花白”、“腊梅香”,有我念念在心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有我无数次在睡梦中牵挂不已的美好时光。
旭日西沉,火红的火烧云于一瞬间烧红了湛蓝的天空,儿时无数次痴痴仰望的老爷山 “红花脸”景观在晚霞里绽放出赤红的光焰,火烧云褪去后天幕上渐渐清晰的北斗,是在为谁,固执地指引着方向!
(作者单位:川煤集团广能公司绿水洞煤矿)

听者 发表于 2018-2-3 17:3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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