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次管道夜巡
夜幕四合,城市上空被灯火映照的一片辉煌,广场上人声鼎沸,马路上车来车往,一切都和白天一样鲜活热闹,喧嚣浮躁,唯有僻静处草坪灌木丛里的阵阵虫鸣透露出些许的夜的沉寂,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身心,放飞灵魂。人们总是说,陈年旧事可以被时光掩埋,被岁月冲淡,被历史长河淹没。可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任何一个相似的场景,一句相似的话语,一席相似的声音,甚至是一阵相似的风掠过,都会让往事自行爬上我的心头。就好比城市中似有还无的虫鸣会让我想起那唯一一次夜巡管道的经历一样。
我是中石油管道公司大连分公司一名普通员工。每天在环境舒适的场站工作,我心中充满感激。这里没有案犊劳形,没有丝竹乱耳,只有油泵轰鸣,只有同事们的和睦相处。但,不久之后我就要离开,在离开之前,我要再一次贴着管道的脉络走一遍,将它的形状及同事们的工作状况铭刻在心里。
记得,那时一个夏日的黄昏。溪亭日暮,临树乘风。老公接到夜巡的通知,由于刚接到调令,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怀着对这片土地,这方管道的眷恋,我央求领导让我参加这次夜巡,和这段守护18年的管道告个别,留下它夜晚独有的风姿。
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黑暗吞噬大地,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朦胧,唯有天上的点点繁星一闪一闪放着光明,指引前进的方向。
我们坐上巡线车,一路向北。在距站里40公里的群山环保中坐落着大沈输气线的14#阀室。
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窄,房子越来越矮,人也越来越少。我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久还不到?天上的星星都满了!”
王德宝站长笑了笑,抬手指向窗外:“看到前面高高矗立的烟囱了吗?那里就是阀室。”
我顺着王站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山脚下,一根红白相间的烟囱在月光的映照下清幽可见,恍惚可以看到反射出的星光闪烁。
说话间,车停了下来。我走下车,看到一条羊肠小道两侧长满荒草树木,蜿蜒曲折向里面延伸。小路的尽头,是两扇紧闭的黑色大门,大门旁,勤劳的巡线工种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正开的如火如荼,别有一番“曲径通幽处,阀室花木深”的意味。只是,这里虽然紧邻路边,但寂静的夜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微风萧瑟,虫鸣阵阵,伴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吟唱不休,使夜显得更加寂寥,甚至恐怖。
我加快脚步紧跟王站长他们,进入漆黑一片的阀室。王站长借着防爆手电的光线,专注细致地查看压力表的指示压力,摸绝缘层外的温度,听接头处有无漏气声,别人查过的地方他也会再查看一次,生怕有所遗漏。这间十几平米的小阀室,他们足足用了十分钟。看着认真工作的他们,一种庄严肃穆而又骄傲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刻,我觉得瘦小的王站长登时高大了许多。认真工作的人就是帅气!
走出阀室,王站长说:“接下来我们要到梅河岭,雨凌堡,青石岭等几个防打孔盗油重点防护地段进行检查。那都是些庄稼茂密,地势隐蔽,公路管道交叉的复杂地段,大家要仔细小心地查看,千万不能疏忽!”
车子继续前行,时而颠簸,时而平稳,时而又晃晃悠悠,好像船行海面。
23:34分车停下来。我懵懵懂懂地跟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乎乎影影幢幢的玉米地,丝毫看不到管线的影子。我疑惑地看向王站长。
黑暗中,王站长似乎察觉到我的疑问,用手电一指前方说:“管线在里面,车子进不去,我们只能步行。但正因为隐蔽,这里更容易发生打孔盗油,必须仔细检查。”
说完,他一猫腰钻进高高的玉米地。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但一进去我就后悔不已,想转身退回去。但听着前面几个人走过去发出的“哗啦哗啦”声,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可恶的玉米叶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用带锯齿的边缘不停地往工作服遮不住的地方划来划去。我挡了脸,它就划我手腕;我放下手臂,它就又钻进领子里,在脖子上留下印记;捂住脖子,脚踝的皮肤又一阵刺痛,我就这样顾此失彼地和玉米叶痴缠着,实在太疼,忍不住诅咒:“该死的破地,竟然有人说玉米地是“青纱帐”,谁家“青纱帐”这么剌人?骗人!”
他们几个听了之后全都大笑起来。平时寡言少语的段洪新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晚上,不热,要是白天来,被玉米叶划伤,再加上汗水,那滋味才让人难忘。要不下次白天再来时叫上你行不?”
“我可不来,再也不来了。”我忙不迭地摆手道。
“哈哈哈……”笑声伴着哗啦声回荡在夜空中。
漫长的五分钟后,我看到管道桩,终于走出来了,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王站长他们则马不停蹄地开始检查起附近的情况来:看管线附近有没有新鲜的脚印;有没有新的车轮碾过的痕迹;有没有开挖的新土。他们几个人的手电晃来晃去,就像天上划过的星星,在黑夜里分外耀眼明亮。
此时,抬头仰望幽蓝的夜空,繁星闪烁,一颗颗犹如洒在黑色幕布上的钻石一样,熠熠生辉。眼前,手电筒微光把他们被晒得黝黑黝黑的脸庞反衬的流光溢彩。我突然觉得,在这样一个虫鸣阵阵的夜晚,不知有多少管道人和我们一样行走在各个管段上,他们手中电筒的光交织出一幅迷人的人间繁星图,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守护星,降落人间,只为照亮人间,保护人间,让人间仿若天上。
后来,那天晚上我坚持和他们一起走到星光退却,共转了4个阀室,5个重点区域,6个小时。以至于过后好几天我下不了床,胳膊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不敢碰,一碰钻心地疼。但我心里却洋溢着自豪,身为石油人的自豪。正是这些默默奉献的石油人的坚守,才让汽车轮船畅通无阻,社会稳步向前;正是这些远离亲人的石油人的付出,才让更多的人可以品味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幸福生活;正是这些爱岗敬业的石油人的努力,才让人们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
从那以后,每当我看到成片的玉米地就会想到那片恼人的“青纱帐”;每当我听到阵阵虫鸣,就会想起那个寂静的夜晚;每当我看到夜空闪烁的星辰,就会想到打着手电行走在坎坷崎岖山路上的管道人! 唯一一次的夜巡管道的经历
标题改成说事:夜巡管道………
稿子写得很好,就是篇幅有一点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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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楼(屈联西) 的帖子
收到 夜巡管道的经历让我铭记于心我常常会想起我唯一一次夜巡管道的经历。
那是2015年8月19日,我刚刚接到调令,让我9月初到消防队报道。
这就意味着我要告别工作18年的输油站。一想到,从参加工作开始,我就一直在环境舒适的场站工作,从来没有在夜间到站外踏线巡检,就想在离开之前,贴着管道的脉络走一遍,将它的蜿蜒逶迤的形状及同事们的工作状况铭刻在心里。
恰好,那个黄昏,老公接到夜巡的通知。于是,我央求领导让我参加这次夜巡,和这段守护18年的管道告个别,留下它夜晚独有的风姿。
晚上8点多,我们坐上巡线车,一路向北。第一个巡检点是在距站里40公里的群山环抱中坐落着的大沈输气线的14#阀室。
天越来越黑,路越来越窄,房子越来越矮,人也越来越少。我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久还不到?天上的星星都满了!”
当时负责那次任务的王德宝站长笑了笑说:“怎么不耐烦了?巡线就这样,看似简单,但漫长而又无聊,往往是坐车1个多小时到了指定位置,下车只是检查几分钟,然后又坐车去下一个检查点,像今晚这种全线巡检要跑上一整夜的。”
“啊?一整夜?”我诧异,同时懊恼不已:自己干么要脑袋一热参加夜巡,一晚上都要在车上度过,多累啊,可现在又不能回去,真是上贼船了。
“怎么,后悔了?”王德宝似乎看透我的心。
我连忙说道:“没有,就是有点难以置信,一直觉得你们巡线简单,不过是坐车看风景,没想到这么难。”
老公边开车边说:“怎么样,这回知道我是真的忙了一晚上吧,不要老以为我是拿工作当借口出去玩儿。”
王德宝会心一笑,指着前方道:“看到前面高高矗立的烟囱了吗?那里就是阀室。”
我顺着王德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山脚下,一根红白相间的烟囱在月光的映照下清幽可见。
说话间,车停了下来。我走下车,看到一条羊肠小道两侧长满荒草树木,蜿蜒曲折向里面延伸。小路的尽头,是两扇紧闭的黑色大门,大门旁,勤劳的巡线工种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花,正开的如火如荼,别有一番“曲径通幽处,阀室花木深”的意味。只是,这里虽然紧邻路边,但寂静的夜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微风萧瑟,虫鸣阵阵,伴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吟唱不休,使夜显得更加寂寥,甚至恐怖。
我加快脚步紧跟着他们,进入阀室,他们打开防爆灯,专注细致地查看压力表的指示压力,摸绝缘层外的温度,听接头处有无漏气声。这间十几平米的小阀室,他们足足用了十分钟。看着认真工作的他们,一种庄严肃穆而又骄傲的感觉涌上心头。
走出阀室,王德宝说:“接下来我们要到梅河岭,雨凌堡,青石岭等几个防打孔盗油重点防护地段进行检查。那都是些庄稼茂密,地势隐蔽,公路管道交叉的复杂地段,大家要仔细小心地查看,千万不能疏忽!”
22:34车又停下来,我懵懵懂懂地跟下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乎乎影影幢幢的玉米地,丝毫看不到管线的影子。我疑惑地看向王德宝。
黑暗中,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疑问,用手电一指说:“管线在里面,车子进不去,我们只能步行。但正因为隐蔽,这里更容易发生打孔盗油,必须仔细检查。”
说完,他一猫腰钻进高高的玉米地。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但一进去我就后悔不已,想转身退回去。但听着前面几个人走过去发出的“哗啦哗啦”声,想着回到车上也只有我自己,更害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可恶的玉米叶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用带锯齿的边缘不停地在工作服遮不住的地方划来划去。我挡了脸,它就划我手腕;我放下手臂,它就又钻进领子里,在脖子上留下印记;捂住脖子,脚踝的皮肤又一阵刺痛,我就这样顾此失彼地和玉米叶痴缠着,实在太疼,忍不住诅咒:“该死的破地,竟然有人说玉米地是“青纱帐”,谁家“青纱帐”这么剌人?骗人!”
他们几个听了之后全都大笑起来。平时寡言少语的段洪新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晚上,不热,要是白天来,被玉米叶划伤,再加上汗水,那滋味才让人难忘。要不,明天白天来时再叫上你,行不?”
“我可不来,再也不来了。”我忙不迭地摆手道。
“哈哈哈……”笑声伴着哗啦声回荡在夜空中,盖过了虫鸣声。
漫长的五分钟后,我看到管道警示桩桩。终于走出来了,我扶着管道警示桩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们则马不停蹄地开始检查起附近的情况来:看管线附近有没有新鲜的脚印;有没有新的车轮碾过的痕迹;有没有开挖的新土;外保温有没有损坏的地方。他们几个人的手电晃来晃去,就像天上划过的星星,在黑夜里分外耀眼明亮。
后来,那天晚上我坚持和他们一起走到星光退却,从北到南共转了4个阀室,5个重点区域,8个小时,直到黎明才回到站内。以至于过后好几天我下不了床,胳膊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不敢碰,一碰钻心地疼。但我心里却洋溢着自豪,身为石油人的自豪。
从那以后,每当我看到成片的玉米地就会想到那片恼人的“青纱帐”;每当我听到阵阵虫鸣,就会想起那次夜巡管道的经历;每当我看到夜空闪烁的星辰,就会想到打着手电行走在坎坷崎岖山路上的管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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