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打工文学“年的况味”文学作品征集活动那些年我们过的春节
一年又一年,无论时代怎样变换,过年都重复着同样的情节,小孩子沉浸在过年的欢乐里,大人们沉浸在过年的忙碌里。那些年,我们还小,也是数着指头,巴望着过年,因为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好东西吃。那时候,只是小小的欲望,却总会有大大的满足。越长大年味越淡,这是很多人伴随着成长总结出来的话。
如今,我们长大了,挣钱了,对于过年没有了太多的兴趣,相比父辈们的的忙碌,我们更奢望的是节日里的放松和清闲,可是越是长大越发现,年总会在慌慌张张的时候就过完了。于是,更多的时候,作为80后,我们总会回味起那些年我们过的春节。
那些年的春节,物质是骨感的,精神是丰满的。过了腊月二十,家里就忙活起来,蒸馒头,炸肉丸,盘饺子馅,收拾屋子……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春节里,饭菜还是香的,糖果还是甜的,春晚也还是好看的。
如今,很多人不愿意费事,馒头、肉丸、饺子超市里一应俱全,一购了事。闲了身,也闲了心,却总觉得缺点什么。缺什么?缺的是第一锅热馒头的香甜,缺的是第一盆鲜炸丸子的味美,缺的是满手面粉的欢愉,缺的是母亲爱的甜腻。
记忆中,有两道春节吃食很是让我印象深刻。记得有一年的春节,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年二十九的晚上,看看身边的一群小馋猫,母亲突发奇想,想为我们做个小零食。于是,晚饭后母亲用压凹(家乡的一种烙饼工具)烙了一张张面饼,面饼里加了葱花和芝麻,然后用刀切成小块,在油锅里轻微炸一下,滤油出锅,一盘美味的零食就做成了,模样有点类似现在的锅巴。我们迫不及待地一人拿一块放在嘴里,虽然有些烫,但是嘎嘣脆的美味,至今想起仍是口水直流。如今烙饼工具找不见了,母亲年纪也大了,因此,这道美味就留在了记忆中,每每想起,总觉得那香脆的味道远远飘来。
火腿肠如今在大人小儿的眼里已经是一种很普遍的食材,而且各种口味随意挑选,可是吃了种种,还是觉得曾经的某个春节,大年初一家庭聚餐的桌子上的那盘火腿肠最好吃。那天,我们姐妹四个面对一盘新菜——火腿肠,先看看爸爸妈妈,得到他们的允许后,我们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争着抢着,笑着闹着,不一会儿就把盘子清空了。而回过头来,我们才发现没有给爸爸妈妈留上一片。妈妈也仿佛看穿了我们的心思,在旁边直说大人都不喜欢吃,这是专门买给小孩子吃的。
而每年的除夕夜里,家里有本命年的,都会吃到带幸运硬币的饺子,尽管我们都知道这是妈妈的“杰作”,但还是开心的吃,因为尽情享受母亲的爱,便是我们送给母亲的祝福。一年又一年,在母亲善意的谎言里,在小小的满足里,我们渐渐长大,开始体味不一样的春节故事,但我们时刻记着在母亲身边的春节,小零食、火腿肠、饺子,里面夹裹着的是母亲腻腻的爱。
春节,一个欢乐祥和的节日,唯美食和爱不可辜负。
工厂里的除夕夜
工厂里的除夕夜我刚进矿当工人时,就跟师傅“三班倒”,有好几年赶上了年三十夜班。
那时候,我们担负矿区居民冬季供暖锅炉和各车间供暖设备的日常维护工作,有30多台运行的锅炉,每天的维护量自然非常大。赶上三十晚上夜班时,我和师傅都是下午两点钟就去接班,好让白班的工友尽早回家过年。人们在忙着过年,可设备不管你过不过年,接到调度的指令后,我和师傅就骑着自行车,提着仪表工具,在矿区里穿梭,在一个锅炉房与另一个锅炉房之间穿行。穿行在红红的灯笼和不断响起的鞭炮声中,感受浓浓的年味,能够保障千家万户过上一个温暖的除夕,自己虽然辛苦点寒冷点,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当调度的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我和师傅正准备骑车去作业时,电话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 到调度室来取饺子。我和师傅乐呵呵取回了好几袋饺子,还有花生毛嗑苹果桔子,饺子是生的,是矿机关食堂年前包好冷冻的,我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煮饺子用的锅,多亏师傅办法多,干脆把铁脸盆用水涮净,再点上电炉子,平生第一次用脸盆煮饺子,感觉挺新鲜,那饺子“一兜肉”的,吃起来满口溢香,然后把剩下的饺子挂在外面的树叉上,留给大年初一上班的工友。吃完饺子,就躺在长凳上眯一会儿,偶尔有老鼠乱窜,把我们惊醒。记得有一次半夜十一点走在回来的路上,此时辞旧迎新的鞭炮响个不停,我和师傅赶紧停下来“避炮”。第二天醒来,从凳子上一骨碌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师傅拜年问好,然后就是把休息室打扫干净,写好交班记录,和接班的工友互致问候。运气好时,还能到附近的浴室洗个澡,碾过一地红通通的鞭炮碎末回家。
新的一年开始了,迎着初升的阳光,抖落一身疲惫,品味东北春节的寒冷和热闹。
鞍钢矿业集团关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