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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雨夜交班
孙守仁
雨，像炒豆子似的，稀里哗啦，下了三天三夜。
石头推开会议室窗户，连风带雨扑了进来。他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
石头嘴里嘀咕：老班长怕是来不了。退休手续都办完了，再说这么大的雨，又是跑通勤？不知为何，他有些伤感，好像他不来，采不了煤似的。
实际上，他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老班长是采煤大把，一辈子没离开采场，历经七灾八难，过断层、绕压头、破碎带，还有高压裂隙水，非但没死人，而且还创高产。
未开班前会之前，调度来电：采场顶板破碎，格外当心。再说，老班长曾对石头说：“我若交班，就在井下交，绝不食言！”
一连几日，采场变得不安分。
石头心里翻腾开了，他若是接替老班长班，怕是驾驭不了采场。眼下，有老班长撑腰，他什么都不怕。
老班长家离矿五六十里。地势低洼，别说大雨，即使小雨，都积水，何况是三天三夜。门外汪洋一片。妻子央求说：“毛毛他爹，别去了，凡正明天退休了！”老班长没吱声。回眸一眼妻子，丢下了一句：“今天，石头接替我的职务，队里又都是新招来的农民工，遇到危险，怕掰不开镊子。我不能食言。”说完，他推开房门，一头扎进风雨中……
家距公路二里多，水没膝深，老班长扛着自行车，趟着水过来的。
他一边骑，一边看着手表，唯恐赶不上班前会。他加快了速度，冒着风雨，直奔矿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此时，石头心神不定，他担心老班长上不了班。
二胖子脸色凝重，问了石头一句：“采场条件太差了，过破碎带，别摊事。”
“老班长不是说了吗，浅打眼，少装药，勤放炮。”石头说了这样一句。
窗户被风鼓开了，带进了雨点，石头打了一个激灵。
随手关上了窗户。二胖子担心地说：“老班长怕是来不了。”
“不可能。他是矿上有名的‘标准钟’。别说是雨天，就是下刀子，从未耽误一个班。”石头看了一眼手表，很自信地说。
话虽是这样说，但却不见他的踪影。
风裹着雨，雨带着风，狠劲地拍打窗户。
此时，石头情绪低落。
他瞅了大家一眼，意思说，我该讲的都讲了，下井既要保证安全，又要完成采煤任务。
十几条汉子开始换衣服，准备下井。
石头冲着窗外，打了个唉声。
老班长紧赶慢赶没误班。恰巧，右脚踩着钉子，鲜血直流。
他随口骂了一句：“这钉子偏偏找我过不去。妈的，喝凉水都塞牙。”
他一瘸一拐朝着会议室走去。
三秃子从他眼前掠过，随口问了一句：“别着急，我告诉石头一声。”
说过，快速蹬着自行车。
老班长用手抹了一把雨水，看看手表，咧嘴笑了，意思说，没迟到。
正当他推开房门之际，一个闪电飞进了会议室，惊住了一群汉子。
接着又一个响雷，惊天动地。
石头扭头一看，原来是老班长带着风雨进来了。一块石头落了地。
汉子们喜形于色，不约而同地说：“啊呀呀，大雨刨天的，你咋来了？再说，你都办完退休手续？”
老班长没说什么，一边换衣服，一边冲着石头嘿嘿直乐。
[作者简介]孙守仁（笔名：凌水、老孙、守尹），辽宁凌海人，高级政工师，辽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辽宁省朝阳市五一街二段14—21 号，邮编：122000，宅电：0421—2837937 手机:156421813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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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2-28 13: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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