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山居

羊君

    文\宁波石油公司  姚琦

    古人喜欢用拟人的目光来寻找与人生品质对应的自然物，由此，水的随机多变被看成如智者一般，山的宁静包容被看成如仁者一般，而与此心理格式对应的关系就是孔夫子所说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了吧。
    许是因为被湖光海色的魅力所折服，许是出于对智者的崇拜，一直以来，我本人更乐于亲近水，对于居住环境的梦想，也大都与水有关，像“小桥流水人家”、“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但古镇慈城的山让我疑惑起来：自己究竟是喜欢水，还是喜欢山？

    这里的山大多是由竹类植物形成的单优势种群落，不需要刻意整治就把种种纷乱和芜杂都抹去了，色调和谐统一，但却不显单调，远远望去像一片灵性十足的绿色海洋，一阵风吹过，竹林涌动着如海的潮汐，把我的思绪也卷进了这气韵开阔的梦境仙居中。

    走进竹林，插入云霄的劲竹在随风低吟，那一个个音符轻踏竹叶、飘向我望不到尽头的幽径深处。抬头仰望竹叶间那悠然飘动的白云，忽然感慨起“人生天地之间，若如白驹过境，忽然而已”，便心生惆怅。于是依着竹，闭上眼，静静地感受，青枝翠叶散发着缕缕清香，呼吸间，一种脱离喧嚣回归自然的宁静，慢慢地从内心中向外蔓延，竟悟出一份淡泊心志、宁静致远的心境来。

    然而充满禅意的静默竹林中也蕴藏着无限活力，当我在这些绿竹中穿梭，脚步所到之处，可清晰听见斑鸠扑腾翅膀的声音，也会突然发现急窜而过的野兔子。沿着一只野兔奔走过的小径一直走，来到一片开阔的山谷间，看见一栋栋白墙黑瓦的普通屋舍，在翠竹掩映下悠然自得。

    这里是一个抱朴守拙的小村落，看不到那些触目的别墅，所有的农舍只采用了黑白两色，用最素朴的方式抵达了村野的整体美学。这些院落大都院门虚掩，树影凝滞。一路上，看不到几个青壮劳动力，大多是坐门前的白须老人，他们并不热衷于聊天，只是安恬地晒着太阳，与我的目光相遇，便露出了然的微笑，仿佛说：“出来玩呢？随便走走吧。”但也并不期待我的回应。

    当日跌于山间，如絮袅袅炊烟起，晚风吹来阵阵伴着草木灶火味的饭菜香，瞬间熟悉又久违的思绪涌上心头，那是童年、灶火、炊烟……还有在与小伙伴的追赶中笑得肆意张扬的儿时的自己，这山居突然让我有了一种归属感，那是对幸福生活的记忆和向往，远比在水边来得宁静和祥和。

    沙沙沙……风中的竹林用其特有的声音在召唤我回去，夕阳的余晖深入竹林，像一枝枝利箭穿梭在林间，衬托得竹林更美了！我想，待到老年，我会选择在此山野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