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山泉水

羊君

    文\茂名石化  李肖铭

    我每年到江南探亲，一般会住到婆婆家，那是海岛上一个叫“庙后庄”的小山村。

    小山村四面环山，绿水萦绕。山上触目所及，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茂盛的草丛，鲜艳灿烂的野花。 纵横交错的泉水哗啦啦流进半山腰的水库，流进沟渠，流进农田，蜿蜒曲折地流过民居，在村口前面小河汇聚，然后欢快地向东流。

    临水而居的村民很爱护水源，他们不会上山乱砍滥伐， 他们在天然水库前立着警示牌：禁止游泳、垂钓，用来警示外来人员，村里大人、 小孩要游泳就会去溪水漾出来的小潭或村口的小河。 村里家家户户都用管子从水库引水到自家的蓄水池或者水缸里，打开水龙头直接用来煮饭、炒菜，甚至贪方便，村民在流经自家房子的小溪里淘米、 洗菜、 洗锅碗，从不嫌脏，而政府福利拉上的自来水却成了一种摆设。山泉是村民的生命之水，86 岁的公公说，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喝山泉水长大，他印象里，家里从来没缺过山泉水，沉稳的大山为村民提供源源不断的山泉水。

    夏日炎炎的中午，气温 30 多度，我孩子的伯父从城里赶回乡下聚餐，他口渴了，就从水缸里舀起一瓢水，咕噜噜喝下去，儿子第一次看到，惊呼：“伯父，您不怕拉肚子吗？” 孩子的伯父抹一把脸：“不怕！ 不怕！ 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喝山泉水，好甜呢，你来尝一尝？ ”在城市长大的儿子哪敢尝试，他嘻嘻笑着逃开了。

    我住在山村的日子里， 有时煮饭炒菜一不小心用了自来水，婆婆吃第一口饭的时候，就会说：“阿铭，你没用泉水煮饭！ ”自来水与泉水区别很大吗？ 我愣一下，婆婆：“自来水苦苦的、涩涩的，有铁锈味；山泉水软软的、糯糯的，甘中带有甜味。 ”婆婆就是想说，山泉水有他们当地人说话吴侬软语的韵味。

    孩子的伯父、姑妈们已经在四五十公里外的城市工作、生活，他们依然念念不忘大山馈赠的泉水，隔三差五要跑回乡下，用桶装些泉水回去浇兰花，幽谷里挖来的兰花要用山泉水浇才养得旺盛和开花。

    慵懒的午后，他们在青石板上有树荫的地方支起竹椅子，与父母聊聊天，投其所好与两老说说院子里30 多盆兰花，这时，两老就会来精神，如数家珍讲得很详细：大儿子挖来的那一盆今年刚分盆， 小儿子挖来的那一盆今年开了 9 朵花， 姑娘买来的那一盆开花是纯白色的……

    身边是一条条缓缓流淌的溪流，面前是眉飞色舞说个不停的父母， 美好的画面浑然一体，相映成趣。 远离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在这里细品自然之道，尽享人间清欢，做素心静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