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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西南油气分公司 汪瑶琪
记忆中的老房子是在县城的一条小街旁。两层的木质阁楼,一楼是一间临街的大堂屋,厚厚的木门板早上拆下来晚上再装回去,深褐色的木门看上去安全感十足。
穿过堂屋就是厨房和饭厅,小小的卫生间躲在拐角的楼梯后面。踏着用米浆子擦过的楼梯就来到了二楼的卧室,与楼房相比,这样的卧室面积简直大得奢华。
放眼望去三张雕花木床呈U字行摆放,这泛着岁月痕迹带着特有的暗红色的木床,听说都是当年外婆的嫁妆。自从外公过世后,四个儿女大了也都搬了出去,那么大的老屋里就只剩下了外婆一个人。外婆说,“那会儿啊总盼着寒暑假,盼着你这个小人儿。”所以就算儿时的我再捣蛋,外婆也还是最疼我。
老屋是木质结构为主,里墙还糊了一层泥,年生久了轻轻一碰就一块一块的掉。老妈说她小时候就喜欢抹湿一小块然后用手扣扣,运气好还说不定能扣出个小钱币,卖了钱能买好些小零嘴。在计划经济的年代,他们4姐弟还在屋里喂过猪养过鹅,想想都觉得好神奇。
堂屋后的厨房很大,砖砌的灶台开一大一小两个火塘子。记忆中的那口炒菜大铁锅堪比我的澡盆子。那时外婆一做饭我就老往那跟前儿凑,看着火苗“扭着腰”往上蹿,听着柴火被烧得发出“滋滋”的响声儿,闻着锅里的饭菜香心里就特别的美,我想那应该就是幸福的感觉吧。仍记得每次中饭快做好时外婆总会往柴灰堆里埋个鸡蛋,用余温烤出来的鸡蛋有时还是溏心的,但那已是我儿时最爱的美味。
记得那时老屋旁的小街还很热闹,白天的街道两旁总是摆满了摊子。卖菜的,卖早点的,卖布的,修鞋的,补锅的,剃头的什么都有,小街上人来人往充满着活力。
那时的我每隔几天总会缠着外婆给我买对街一老头卖的炸糯米饼子,两个巴掌大泛着油光的饼子只要5毛钱。老头闲时总爱逗我,还说我是熟客,有时卖不完的饼子也会送我一个,如今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记忆中的那些老手艺人的摊子现在也很难再看到了。
那时老街上的小孩总是成群结队的玩耍,不到饭点不归家。那些老街旁又窄又深的巷子就是我们捉迷藏的好地方。走得发亮的青石板路留下了那年我们肆意奔跑中稚嫩的背影。蝉鸣的夏日总是最好的季节,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的小贩那嘴里仿佛带着节奏的吆喝声是最动听的歌曲。金黄色的凉面带着菜籽油独特的香味,白嫩的凉糕像婴儿的皮肤一般,透明的凉粉比现在的果冻好吃千百倍。炎炎烈日下来一晚混着油辣子香味的豆腐脑再来一根2毛钱的糖水冰棍,那滋味简直可以回味好几天。
每当夜幕降临时,外婆总会拿出几根长条凳摆在屋门口,再备上两大壶开水等着她的老伙伴们。三三两两坐齐后就是几个小时的故事会,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从他们嘴里说出总是生动而有趣,有关于鬼神的故事,有关于年轻时过的苦日子,有儿女如今小小的成就,更有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小事情。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们的故事总是讲不完,就像一本翻不完的故事会,字里行间带着生活的气息。
老屋二楼的窗户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显得太高,总是要踩着小板凳才能向外望。午后的老街没有车来车往更没有漂亮的绿化带,街面上还有时深时浅的裂纹和一上午喧闹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没有斑马线没有红绿灯的老街,有的只是浓浓的人情味。
直到长大后无意间翻到老妈早年给外婆寄的书信才知道,老屋在下新街261号。可惜现在的老街已不是当年,拆迁过后扩宽的马路和两旁高耸的大楼带走了邻里间最平常的问候,也切断了我与儿时伙伴们的联系,如今的我们也许擦肩而过却不能相识,不过那段老街的记忆依然会留在我们心中,温暖着这之后被这时间推着走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