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不太行”靠啥出行？出租车司机：生意稍好了点

登高的温石

解说：
滴滴出行暂停深夜服务一周给公众出行带来困扰，黑车业务双倍叫价，出租公司业务陡增。
上海大众出行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王震际：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我们平台的订单比昨日有将近百分之百的增加。
解说：
就在国家10部委检查组进驻之际，就在公司声称要深入整改之际，记者发现滴滴仍在给黑车司机派单，因无证被扣公司还承担部分罚款。
滴滴客服：
就说您没有这个网约车资格证，也是可以注册快车。
解说：
放下浮躁，投入安全，彻底补课，这是滴滴出行的最新承诺。《新闻1+1》今日关注：滴滴“不太行”，靠啥出行？
评论员 白岩松：
您好，观众朋友，欢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闻1+1》。自打发生了乐清滴滴顺风车杀人案以后，滴滴就一直处在一个风口浪尖上，最新的消息是他出台了一个公告从9月8日开始要停一周的深夜服务，现在是10号也就是第三天，我们看一下它的告示。在深刻吸取顺风车重大安全事件教训后，为保障出航安全和司乘双方的合法权益，加快合规化进程，滴滴出行于2018年9月4日启动安全大整治，目前正密集测试并优化各项安全产品功能。
为此，我们将暂停提供2018年9月8日至14日深夜（23：00-次日5：00），在中国大陆地区的出租车、快车、优步、优享、拼车、专车、豪华车的出行平台服务。请广大用户提前合理安排出行计划，由此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于是不出预料，很快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报道给大家的感觉好像滴滴深夜车是极其不可缺少的。我们看滴滴深夜暂停服务，杭州黑车再出东晚间打车开价翻倍。滴滴打车停止派单：网约车司机走投无路，乘客无路可走等等等等，最后一条蛮有意思，滴滴暂停深夜打车服务，用户坐不住了，求恢复？网友：这招高明！这意思是这是不是有意或者无意但是形成一种舆论逼供，滴滴是不是真的不可或缺，或许这件事情是不是该提醒我们，真到了一个要打破垄断真正竞争对手的时刻呢，来接下来首先要连线一位嘉宾，国家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城市交通室的主任程世东，程主任您好。
国家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城市交通室主任 程世东：
您好。
白岩松：
首先您当然也注意到了滴滴出行一周来停这样的深夜车服务，然后网上各种声音很多，但是也有一种声音说这是不是形成了或有意或无意的舆论逼供，您怎么看待这样的一种质疑？
程世东：
至少我很难从安全角度理解夜间停运，因为不管是从人车的合规化、预防性的安全保障角度来看还是从安全应急状况下与公安部门这种联动，其实都不能解释或者难以理解这种夜间停运。如果真的是从安全角度考虑这个问题的话，我感觉反而反映出对自己的这种安全状况没有充足信心，因为我们传统的出租车和一些其他平台都是24小时营运的，是这样。
白岩松：
没错，这里还涉及到为什么有人怀疑说这是不是哪怕无意，但是形成了一种没有滴滴不行，可是现实情况中记者又在深层次进行相关调查的时候，发现各个城市出租车的保有量和深夜运行的数量仅仅出租车就几乎可以满足大家出行，是不是很多乘客的习惯被改变了，不适应呢，您怎么看待好象有很多的声音觉得滴滴不可或缺一样。
程世东：
至少是晚间我觉得不会出现运力不足的状况，本身夜间不是打车的高峰期间，如果是说我们巡游车能否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的话，应该能够满足夜间需求是没有问题，可能一方面刚才提到的大家一个用户需求，另一方面在宣传方面，在我们的价格机制方面巡游车的价格机制方面没有充分调动巡游车的积极性，所以说导致大家可能一时感觉打车难的状况。
白岩松：
好，一会儿有问题再详细探讨，接下来当然要关注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因素，但是滴滴停这样一周反而是不是应该思考另外的一个机会，第一个出租车行业该怎么样利用这个机会真正把自己改变想想做得更好，另外如何打破垄断让有真正的竞争对手出现，接下来就一起关注。
解说：
周末打车难，这个周末，更难！
9月8日开始，滴滴宣布，深夜23点到凌晨5点，暂停全部网约车服务，至9月14日。
自从深夜服务暂停两天来，已有不少人反映，打车越来越难了。
李小姐因为工作安排，需要每天清晨出门，因为地铁和公交还未开行，叫车对她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北京市民 李小姐：
我今天早上想约4点20的车，按照我以往习惯就是打开滴滴约一个专车。头一天晚上差不多晚上十点半开始约车，约了十分钟，在滴滴上一直没有人响应，之后很着急，想早一点睡觉，换了一个软件，约首汽。首汽当时我报价到77块钱，但是也始终没有人接单，之后换了神州专车，也没有人接单，最后我是换到了易到用车，报价95块钱有人接单。平时从我家到单位的距离，也就是20块钱打车费用，95块钱相当已经差不多五倍价格。
解说：
刘先生从事平面媒体工作，每天都是排完版才下班，所以深夜打车已是家常便饭。滴滴暂停深夜服务的时段，恰恰是他需要回家的时段。这几天，他最强烈感受是：“一夜回到几年前”。
北京市民 刘先生：
站路边发现好多人在打车，大家出租车来了招手上车，会有一些像黑车停下来问你走不走，我觉得可能不太靠谱就挥挥手。
解说：
不仅在北京，杭州《都市快报》记者实地体验发现：日常37.95元的行程，原路返回，却50分钟才拦到打着“空车”灯的黑车，司机不仅翻倍开价到80元，一路上还多次停下、招揽拼车生意。
事实上，滴滴深夜服务的暂停，影响到的不仅是乘客，还有传统的出租车公司。在上海，出租车的生意重新热闹起来。
（上海）记者：
生意有比平时好一点吗？
出租车司机：
稍微好一点，客人会多一点。
解说：
为了增加深夜运能调度的需求，上海大众出租公司的话务员也由原来的3位增加到了12位。凌晨1点，调度话务室内仍是一派繁忙。

登高的温石

上海大众出航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王震际：

从目前截至12点的数据来看，我们平台的订单比昨日有将近100%的增加。

解说：

深夜时段，没有了快车、专车和顺风车作为竞争对手，不少出租车司机也重新变得挑剔起来。

（上海）乘客：

你挑客啊。

解说：

9月9日，中国之声记者在郑州用滴滴软件呼叫了一辆快车，却发现接单司机没有相关资格证。

记者：

“没有个人的营运资格证，是吧？”

滴滴司机：

“啊，没有。”

解说：

9月5日起，交通运输部等十部门组成检查组进驻滴滴公司，展开安全专项检查。滴滴方面表示，将深入整改，尽快推动合规化进程，在背景核查等方面加强与主管部门的协调与配合。

滴滴整改措施发布后，没有网约车运输证、网约车驾驶员证还能顺利注册滴滴车主吗？记者以车主的身份，拨通了滴滴客服中心电话，客服人员向记者确认，没有“人证”、“车证”仍可以注册快车。

滴滴客服：

就是说您没有这个网约车资格证，也是可以注册快车。

解说：

客服人员还说，如果因为证件不全，车辆被扣，滴滴公司还会为车主承担一部分警方的处罚费用。

滴滴客服：

如果在途中您的车辆被扣，就要劳烦您再次来电，这边也是有相应的人员跟您对接，咱们这边也会给您出一定的费用。

白岩松：

说到这次滴滴停深夜车的服务，还要关注一个数字就是四天，为什么要说四天呢，从他发布消息正式来停运暂停只有四天时间，但是我们突然看到一个相关政府规定，似乎有点不太对头。《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第十一条说，“网约车平台公司暂停或者终止运营的应该提前30日项服务所在地出租汽车行政主管部门书面报告，说明有关情况，通告提供服务的车辆所有人和驾驶员，并向社会公告。”这可是从2016年11月1日就开始实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连线一下国家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城市交通室的主任程世东，程主任我们拿国家的相关规定来去套这次滴滴，如果暂停出行也算是一种停止运营的话，似乎跟这个国家规定提前30日来去要通报不太相符，这里是否涉嫌违规？

程世东：

虽然我们这个暂行办法里边没有写的很具体，不太非常好的界定，但是严格来讲我个人认为还是算是有一定的违规，因为暂停一个时间段或者暂停某一个城市性质上应该是相同的，如果是这次暂停深夜影响还小一点，如果把暂停时间段换取早晚高峰的话对整个行业发展和对社会影响就非常大，就明显会违反我们的规定。

白岩松：

另外我们也注意到这次暂停以后有一个相关调查，你会怀念滴滴不打烊的日子吗？会66%，不会24%，其他10%，显然这样的结果对滴滴是有利的，难怪有一种声音说这是不是很聪明的一种公关行为，让大家呼吁你赶紧重新回到生活当中来。那好了，我要问一个假设性问题，假设存在这样的一种聪明所谓公关行为，你怎么看待滴滴的态度。

程世东：

其实我觉得这是一家独大带来的问题，一家独大对市场来讲不仅仅影响着其他市场主体，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也影响着我们市政府监管，因为对我们监管也带来一定难度，因为没有替代的平台，所以说我们需要未来的话更多考虑独家垄断的市场状况如何监管，如何防止利用这种垄断市场地位做出一些垄断市场行为，以及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和雄厚资本实力打压或者抑制其他市场主体的发展，我觉得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

白岩松：

没错，程主任，这个动机或者想法究竟怎样的先不去考虑，好了既然有这么一周所谓空窗期，我们传统出租车行业还是依然存在的，包括其他这样一些出行方式。您怎么看待在这样一周对于可能是郁闷一段时间出租车行业来说，怎么去做好起码一周的服务重新建立更好的形象。

程世东：

其实这对于我们传统巡游车来讲这也是一个机会，我们不能仅仅看到业务量多了高兴，其实我们同时也发现一些乱象，比如说议价行为，我们需要进行更严格监管，更好去引导巡游车规范行为。这是近期的，但是觉得更重要从长远角度看需要加强对巡游车的深化改革，在这里边主要我觉得就是运力和价格动态调整机制，尤其是这种价格运价结构的调整，比如说对火车站、机场特殊地点以及早晚高峰和深夜特殊时段，我们确定更合理的价格让它更符合市场机制，让更有竞争力，觉得这是需要考虑的。

白岩松：

程主任，其实我相信很多人可能包括您在内一直会有一种疑惑，这种疑惑是为什么在外在压力非常巨大，网约车越来越发展使巡游车、出租车遭受很多压力，而内在也有改革呼吁，觉得出租车公司应该价格这种份子钱合不合理，但为什么这个行业迟迟依然不改，这次滴滴遇到这么大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出租车真正改革其实是一个好时机。

程世东：

其实我认为从网约车出现以后，就对我们巡游车的改革带来一个非常好的契机，但是在这个过程里边两三年，至少两三年我们国家的政策出台以后，我们的地方政府的行业主管部门以及我们巡游车企业，我认为在这方面做得不够积极，可能是一方面我们这种主动作为工作态度，从政府角度来讲还有传统企业等靠要惯性依赖没有主动推动改革，这是需要迫切改变一种状况。

白岩松：

另外这一段还有这样一个问题，程主任。包括刚才短片当中已经看到这方面内容，在目前如此就是虽然停深夜车感觉态度很好，但是在白天居然据媒体报道还在给没有资质一些司机来派单，您怎么看待在这个阶段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

程世东：

其实我觉得这是网约车规范发展最重要一个任务就是人车合规化，现在国家层面出台政策已经两年，地方上大部分出台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人车合规化其实进展非常不够理想，当然我觉得从同业人员来讲也不愿意合规，因为会增加成本，从平台企业上来讲也不愿意合规这样会减少业务量和收益。但是从我们行业健康发展以及保障老百姓的安全角度这个合规化必须进行的，这是需要市场主体不够主动或者不够配合政府的监管行为的时候政府就需要出台更加严格的监管措施，来迫使这些企业和行业人员合规化，这个需要必须坚定执行到底，我觉得。

白岩松：

包括在这段时间里边媒体的监督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而不是写软文是吧。

程世东：

对是这样，我们应该考虑到人群合规化对我们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和老百姓安全重要性。

白岩松：

好，一会儿有问题来继续探讨，尤其要关注的是能不能借这样一个机会打破垄断，这个其实在全世界很多经济发展比较重要国家当中也都格外看中这样一个问题，接下来我们继续关注。

登高的温石

本台记者 李东方：

我们平常都习惯在路边打车，但是如今在办公室或者在家里拿着手机也能预约到出租车了。

解说：

2013年初，刚刚上线不到半年的“滴滴打车”对于很多人来说，还略显新鲜。

北京小桔科技有限公司CEO 程维：

其实PK路边打车的效率，如果我们做到的话，那肯定会慢慢改变大家的习惯。大家会习惯在屋里面叫好车，车到楼下你再出门。

解说：

研发这款软件的北京小桔科技有限公司2012年7月成立，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人民币，初创时公司全部员工加起来还不到20人。2014年，滴滴打车就在市场中遭遇到了同样成立于2012年的“快的打车”的竞争。

今年以来，最热闹的商战莫过于滴滴打车和快的打车掀起的价格战了。你补贴十块，我就补贴十一，你补贴十一，我就补贴十二，完全是一副打擂台的架势。

通过现金补贴来拉新用户，两大打车软件公司仅在2014年第一季度，就花费了19亿元。烧钱大战此起彼伏，两家公司的用户争夺战，到了2015年2月终于有了结果。

今天上午，目前我国最大的两家打车软件：滴滴和快的宣布战略合并。据预测，这将是中国互联网历史上最大的未上市公司合并案。

在战略合作之后， 滴滴坐稳中国网约车市场老大的位置。而在美国旧金山上线的优步打车软件，在2014年也进入到了中国市场，此后，滴滴与优步之间的价格战便从未停歇，在烧钱竞相补贴之后，2016年8月，滴滴出行宣布了收购优步。

昨天下午，滴滴出行宣布与优步全球达成战略协议，滴滴出行将收购优步中国的品牌、业务、数据等全部资产在中国大陆运营。

投资分析认为，在滴滴和优步的合并背后，其实不仅仅是市场的需求，更有资本的推动。2012年12月滴滴打车获得了A轮金沙江创投300万美元的融资。2013年4月，又完成了B轮融资，由腾讯集团投资1500万美金。在一轮接一轮的融资中，投资方也越来越多。2016年，滴滴出行对外宣布，获得来自苹果公司10亿美元的战略投资。

苹果公司CEO 库姆 库克：

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上周苹果投资了柳青的公司（滴滴出行），对此我们非常的自豪。滴滴拥有超过1400万的司机，3亿用户，现在滴滴又多了一位用户，因为今早我和柳青一起用滴滴叫车的。

解说：

六年来，滴滴融资总额已超过200亿美元。然而，另一方面，滴滴创始人程维在上周称，6年来滴滴还没有实现过盈利。2018年上半年，公司整体净亏损超过40亿人民币。在迅速扩张的背后，滴滴出行一直遭遇着各种各样的质疑。

根据一个手机号，信息贩子可以查到机主滴滴打车的出行轨迹

8月24日，浙江省温州市女孩乘坐滴滴顺风车途中被害，从警方公布的情况看，滴滴公司在此次恶性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责任。

广东省交通运输厅副厅长 王富民：

滴滴公司出现那么多安全事故主要原因，他一直拒绝接受政府的监管，根据办法的规定，它要把有关的数据实时、准确、无误传输给政府（交通部）的监管平台，到目前为止滴滴公司并没有。

解说：

在上周，滴滴创始人程维在发给全体员工的一封内部信中，他发出了这样的号召：“全体小桔人，请大家跟我一起，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 放下浮躁，投入安全，彻底补课。”

白岩松：

我们来看看滴滴财政状况至今滴滴至少完成总额超过200亿美元的融资，接下来看六年来滴滴还没有实现过盈利，2018年上半年公司整体净亏损超过40亿人民币。接下来继续连线国家发改委综合运输研究所城市交通室的主任程世东，程主任您怎么看待滴滴已经形成了垄断依然是巨亏，或者换个角度来说正是因为如此敢烧钱迅速形成垄断。

程世东：

其实我觉得如果是说巨亏的话，是把原来巨额补贴纳进来可能到现在为止会一定的亏损，现在说2018年上半年还是亏损的话个人感觉很难理解，本身出租车这个行业是盈利的，对于网约车的这种方式车辆成本交给司机，线下的运维，野外包给企业本身平台的成本我觉得不会特别高，而现在的这种抽成20%以上的抽成应该是说具有盈利性的。

白岩松：

因此这个数据是很有意思的，大家可以继续研究。接下来程主任你看快速兼并，2012年7月北京小桔科技有限公司刚成立，但是2015年2月把国内的对手快的宣布战略合并，到2016年8月把美国来的优步兼并了，您怎么看待慢慢慢慢这么快时间一股独大，而国家从政府角度来说是否应该开始担心戒备并且应该反垄断。

程世东：

其实任何一个市场主体都希望自己变成市场垄断的地位，这样可以获得更多垄断利润。确实是这样，我们在现有这种状况下我们可能很难短期内培养一个能够抗衡的市场主体打破市场垄断的地位，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防止利用市场垄断地位做一些垄断行为，比如说我们提高这种价格产生垄断利润，我们防止利用资本的实力低价竞争打击市场的其他市场主体，同时的话也防止通过这种垄断地位绑架政府增加监管难度，保护现在人车合规化，保护我们数据的实时及时准确数据对接。

白岩松：

所以要通过对这一些防范和监管慢慢慢慢去减少可能垄断给我们带来的危害。希望滴滴用更诚实的态度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