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通电话（散文）

杨志广

与母亲通电话

◎杨志广

　　初冬的下午，天有些阴晦。北风吹过，尚未送暖的办公室里有寒气袭来。
　　老家现在冷了么？母亲的身体怎样？这样想着，手指已下意识地按动了那串熟悉的11位电话号码。
　　“喂——”电话的嘟嘟声响过不久，一个熟稔而清朗的声音传进耳鼓。是她——我年逾八旬的母亲的声音！
　　“妈，是我。”我尽量让声音轻柔而平缓，却又不敢压低——母亲耳背，声音小了是听不到的。
　　“哦，是儿子！”我听得出母亲话音里的喜悦和惬意，还有一丝丝的安慰。虽然每隔数日就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母亲每次听到我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欣喜，仿佛期盼了许久的样子。
　　“你那里冷了吧？”未等我开口，母亲先问道。
　　“嗯，有点冷了。”我答。
　　“你爱感冒，出门多穿衣服。”母亲关切地嘱咐我。
　　我应允着，“家里也冷了吧？您也得多注意身体。”
　　母亲说：“家里还不冷，我不要紧的。你让你爹带来的药我一直吃着，头也不那么晕了。”接着，母亲又详细询问了妻子、女儿和家里的情况，再三地叮嘱不停。
　　我说：“妈，这里都很好，您不用惦记，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
　　“我都七老八十土埋半截的人了，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不放心你们……”母亲的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担忧。
　　心头一热，眼睛有些潮湿。
　　“妈，我换了电话号码，您记一下。”我打断了母亲喋喋不休的叮嘱，“傻小子，我哪会记这个呀，等你爹回来让他记吧。”“嗯，好的，那我先挂电话了，您千万要保重自己。”“哎，你和媳妇还有大孙女都要好好的，别得病，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真主给寿数，我和你爹就能多活几年……”
　　我不忍再听下去，与母亲道别后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断了，却仿若母亲的话音犹在。这时，忽然觉得办公室里的寒气不在，自己原本冰凉的手已然变得暖暖的了。